许是林徽真盯着毛蛋蛋的时间过长,那个正在怒啃排骨的卤蛋忽然一抖毛。他似乎想要回头瞅瞅林徽真,但刚转过一半他就想起来自己正在跟林徽真冷战,他顿时就将脑袋转了回去,尾巴刷地一下,用力地拍在地板上,不动了。
林徽真克制地收回了目光,咬了一口酸甜可口的排骨。
真可惜。
卤蛋要是一只普通猫的话,他就能直接上手了。
虽然因为取名的事情,林徽真跟卤蛋闹得不太愉快,别说“无白”,“全黑”连带着都没有入眼,卤蛋依旧是卤蛋,但林徽真早起晨练时,身后没有那一只小短腿倒腾得飞快的煤炭球,他心中仍是不免有些失落。
自己一个人住,到底是有些寂寞。
要么怎么说独居的人大多喜欢养一只宠物解闷呢。
林徽真站在云江路早市的早点摊子前站了一会儿,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在这里吃早餐,而是打包了两屉包子,五根油条,一碗豆浆、一碗豆腐脑和一些咸菜,拎着回到了家里。
林徽真回家的时候,那只没有晨跑的黑炭头卤蛋正趴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好像在看林徽真,又好像根本没看林徽真,尾巴一甩一甩的。
林徽真挑了挑眉,猫这种生物,还真是记仇啊。
既然他这么记仇……
林徽真将包子油条豆浆豆腐脑咸菜都摆在了客厅的桌子上,他干脆没有分出给卤蛋的那一份——他昨晚分了卤蛋一半排骨,也不见得那个小妖精感谢他——就这么坐在摆满了食物的餐桌前,洗干净的手直接撕开了油条往豆浆里面一浸,拿起肉包子就是一口。
香气四溢。
卤蛋甩来甩去的尾巴顿时就是一停。
林徽真两口干掉一个肉包子,又将刚才浸泡在豆浆里面的油条挑起来吃掉。油条里面浸满了微甜的豆浆,好吃。他复又伸出左手,握住一把勺子,搅了搅放好了辣椒香菜蒜的豆腐脑,舀起一勺往嘴里送去。
如果不是舍不下这无形的偶像包袱,林徽真都想在卤蛋面前用力地吧唧吧唧嘴,以示今天的早餐有多好吃。
反正是挺不错的。
果不其然,在林徽真卖力地表演下,卤蛋睁开了那双漂亮的绿色猫眼,直勾勾地看向林徽真。
这摆明了是在气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在林徽真一脸淡定地干掉了一屉包子,并准备向下一只包子伸出手的时候,卤蛋一跃而起。
林徽真咬住包子的动作一顿,他挑了挑眉,看向卤蛋。却见那只灵敏的小黑猫猛地跃上了餐桌,直将桌子踩得歪了一下,包子差点从盘子里滚出来,而后,他毫不停留,以桌子为支点,一跃跳进了厨房里。
明明可以直线从沙发跳进厨房里,偏偏要横着踩一下桌子再蹦进厨房里,这是故意的,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林徽真慢吞吞地咀嚼着口中的包子,瞥向跳入厨房里的卤蛋。
黑猫卤蛋高高地扬起头,长长的尾巴翘来翘去,哎呀呀,蛋蛋和菊花又一览无遗了。
林徽真舀起一勺豆腐脑。
卤蛋明显没有注意到林徽真盯上了他的蛋蛋,他直接人立而起,用力地打开了冰箱,一爪子从冰箱里面抓住一包切片面包,又捧出一袋牛奶,又抓住一包乡巴佬卤蛋。
两只前爪用力地抱住这堆食物,卤蛋保持着人立而起的动作,用两条还算有力的后腿走回到沙发前。
啪啪啪三下,面包牛奶卤鸡蛋被这只倔强的小黑猫甩到了沙发上。
刷刷刷又三下,卤蛋用他锋利的爪钩撕开面包和乡巴佬卤鸡蛋的包装,歪头就是一大口。
他才不稀罕那些又是甜又是辣的东西!
跟卤蛋置气的后果就是,林徽真一个人干掉了两屉包子,五根油条,一碗豆浆,一碗豆腐脑,咽下最后一口包子的时候,林徽真几乎以为包子馅已经顶到了他的喉咙处。
好撑!
旋即,林徽真有些无奈地扶额。
好歹也是个活了三百多岁的尊者,他跟一只没断奶的小猫妖计较什么呢。
似乎养猫之后,他久违了的童心都跟着蠢蠢欲动起来。
幸亏看到的只有这只黑猫。
幸亏这只黑猫还不会说人话。
林徽真叹了口气,看向用力啃着面包却依旧小心翼翼没有将渣滓落在沙发垫子上的黑猫卤蛋,说偶像包袱,他倒是觉得这只黑猫的偶像包袱也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