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工厂在郊区,一根管道直接通到河里。节目组的专车停在马路上,剩下河边的路,比较泥泞,只能靠自己行走。
阿清的任务就是看着摄影机跟在馨姐拍。因为实习记者阿清同学的到来,像这种不知道会不会用的上的日常追拍任务,自然就交给他了。节目组的老鸟们在面包车的抽烟打牌。馨姐带着阿清二话不说的挽起裤腿踏上了满是泥的小路。阿花老样子背在书包里,反正也不重,背着就背着呗。书包只搭着拉扣,阿花有充足的空间活动。
“馨姐,南方的风可真大啊!”阿清道。
“可不是?上次出来拍摄,意外拍到龙卷风,正片没有用上,龙卷风的那段还上了头条。”
两人脱了鞋,卷起裤腿,耗着水到排污口处。水还是花花绿绿的,一看就是整改不彻底。馨姐接了几个试杯的水。
实地作业后,阿清才体会到记者职业的辛苦。也许用都用不上的镜头,会实地跑很久。明明知道污水对人有害,为了采集样本,还是会跳下去采集。
天越来越暗,风也大了起来,馨姐迎着风对着镜头说道,“关于该工厂是否整改彻底,以及排污是否合格,我们已经取样,待进一步化验结果。”
阿清看着镜头里的馨姐,逆风而立,长发飘扬,语音语速到表情都非常专业。努力到馨姐这样,应该离成为一个职业记者就不远了吧。
风越来越大,阿清竟然看到河面竟然起了一阵龙卷风。我去,说龙卷风,龙卷风就到了。
“阿清,快点对准龙卷风啊!”馨姐迅速移位。
“下面您看到的是本市第二起龙卷风事件,频发的龙卷风是否是一种征兆,尚待学者研究……”馨姐还是保持着记者的职业操守。就像战地记者总是出现在战争最焦灼的场面那样,馨姐非常敬业的做着报道。
不对不对,那龙卷风越来越近,似乎超阿清这个方向卷来。
“馨姐,跑啊!”
阿清拉着馨姐往岸上跑。
但是那阵风越逼越近。阿清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那龙卷风可能不是真的龙卷风,没有见过龙卷风长眼睛的。而且龙卷风的外层有白烟,远处看像扬起的水汽,近看又不是。那阵白烟,九尾狐那儿见过,烛阴变成动物的现场也见过。只怕那阵龙卷风就是九尾狐那类生灵,闻着自己的味儿来了。
遇到这种破坏力极大的,缠上好麻烦。又看不到真身,想啃都无处下口。
河岸种着防护林,细一些的树木连根被拔起。
风越来越近,两人已经举步维艰,只能死死的抱着树。
“请问惊扰了哪位大神啊!”阿清已经没辙了,感觉要撂在这里了,倒不如和它谈谈,看看还有没有迂回的可能。
那阵风传来一阵刺耳的笑。
果然如自己所料。
馨姐抱着的那棵树眼看要倒了,阿清搭把手,抓住了她,但是那妖风更劲,阿清抱着的这颗树,也被连根拔了起来。
只听见一阵虎啸,和动物撕咬的声音,又一阵白烟腾起,风退了。
半空中,阿清觉得自己要被甩飞的时候,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住,在白烟中一切并不清晰。
那是谁的手托着他安全着陆?
那股妖风是冲阿清来的,所以馨姐并没有被甩很高。稍稍在地上磕了一下,揉揉头,站起来,“这风好怪!说走就走了?来看看你拍到的什么?”
阿清捡起地上的录像机,工作指示灯是亮的,还没摔坏。回放中,我看到了什么?!!!
刚才录像机没有关,就在刮龙卷风的时候,阿花从背包里爬出来,然后腾起一阵白烟,但是白烟中,隐约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又露出他身上橘黄色的T恤的一角。然后白烟退去,阿花在镜头前一晃而过。
那T恤,是止水哥哥的!
阿清四下望去,并没有看到他的人。最开始发现阿花是一只大老虎的时候都很惊喜了,然后,无意抓拍到大老虎又变成了他暗恋许久的止水哥哥!真的是自己这样推测的吗?
“拍的有点糊,我回去传你吧。”阿清对馨姐道。把录像机收好,阿花的小秘密还没有弄清楚,暂时就不要曝光了。
看看身后背着的书包,阿花还在里面,装作从未出来一样——
阿清有些哭笑不得,止水哥哥,你为什么要一直装喵啊?!
回到住的地方,是一个合租的狭小的两居室。正好馨姐那位朋友已经回家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