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大,甚至只出了小半点的猩红,一擦就没了。
薛言瞧得心疼极了,“哎哟喂,我的小主子哟!您说说您啊,出来逞什么能!您长这么大,身娇肉贵,连跟头都没有摔过,更别提什么流血的事了!这要是让星君知道,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疼疼疼!”薛鹤被擦得又倒吸一口冷气。
本来瞧着小郎君什么感觉都没有,倒是被薛言这么一弄,一时间才感觉到自己是真被割伤了皮。
薛言也不知从哪里取出的小药匣子,打开一个药膏罐子上前就去给薛鹤涂抹。
薛鹤被他这一下手给真弄疼了,嘴上不依不饶,“你就不知道轻点吗?下手这么重,嫌我伤得太轻不是?”
“是是是,小的下手轻一些。”薛言一口应着,继续去擦,根本没管他。
薛鹤在一旁吸气,拧起的双眉好似山峰巍峨,“别擦了别擦了,你真疼死我算了。”
“万一给破了相……”薛言举着药膏,被推到一旁无处下手。
“我堂堂七尺男儿,不就蹭破了点皮吗!有什么大不了!”思酌片刻,薛鹤又黑着个脸,吓唬他,“再乱说话,回去就把你嘴缝上。”
雀榕在一旁倒是手足无措了起来。
堂堂七尺男儿,潇洒不羁的仙门子弟薛公子,居然怕疼。
一想到这儿,雀榕憋不住笑了声。刚一出声,自个儿又觉得不太懂礼,又憋了回去。可一想起,又忍不住……
这脸上,一下子红一道白一道的,憋得实在辛苦。
薛鹤觉得自己驳了颜面,只是在那儿瞪着薛言,这时候也撒不出气。再摸摸脸,回头得向太上老君要点丹药才行,要是真破了相,那就糟了。
再回过头,青姑在一旁心事重重。
她知薛鹤是要问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她自己坦白道:“没想到你们之前已经见过了。这白衣女子名叫白姑,乃我其一姊妹。还有一妹妹,名为血姑。我们三人乃是上神皓元君精魄所化,在其座下一道修炼,是仙家的人。只是一念之差,我等入了魔,逃至下界。再后来……”
再后来,她心魔难祛,变得贪婪,喜爱金银玉器,只有夜夜守着心中才得以平静。
而白姑原本也是一个素净的姑娘,平日里跟旁人说起话来都会娇羞半分,如今变得淫靡万分,夜夜要与男子寻欢,吸食.精魄。
与她们姐妹不同的则是那个最小姊妹,血姑。血姑好战好斗,嗜血贪杀戮,凶残成性。一身红衣出没战场之上,杀伐果断,以血浴身,杀人千千万。
她们本都是皓元神君的一缕神识,自是带仙气修行的,修炼千年不日便可得道。不料却落得如此下场,一个贪财,一个纵欲,一个嗜血。三人入了魔,如今魔界已是残羹碎瓦,魔界余党,应当是其他五界所不容的,所以逃荒至此地来。此处六界不管,亦是天地人间处。
此番青姑所见,方才白姑手中之物便是血姑的衣裳,想必这般连连作案定与她相关,她已经到了这里附近。或者是说,她也盯上邺城了。
“冰娇花一事,我想与她有关,此事我断不可能不插手。”青姑说道,“我姐妹三人一同修道,如今她们二人心魔难控,已经害人性命。流舍动荡,阿四遇害想来也是她们二人所为。我在世间再无牵挂,需得亲自了结这番罪孽才能解脱。”
话已至此,薛鹤当是没立场阻拦什么。
原本应是清澈冷冽的水池,应是碧水清潭,如今再见了,红央央的一片。绿叶化红蓬,碧草成血藤。隐隐之间,水中还有几株含苞待放的莲花蕊,洁白的花瓣浸没在血色之中,忽隐忽现,映入眼帘更有道不出的寒意。
雀榕也不多说,瞧了一眼那块血池塘,“看来那冰娇花是魔物,竟已知道凶手是谁,不如我们先行回去再一同商量。”
薛鹤微仰着头,手上起了一团火球,“邪魔歪道,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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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
“疼!你下手轻一点儿!”
“别擦了别擦了!真要命!”
身娇肉贵的薛鹤真受伤了,受的虽是点皮外伤,可背后那一片血淋淋的模样,瞧着的人比躺着的更疼。
迎客来的小屋里,薛言坐在床边上,给褪了衣物的薛鹤擦药,不由得埋怨,“小主子,要是不上药,可就要留下印子的。”
“那你先拔了那些毒刺再上药可好?”薛鹤趴在床上闭着眼睛不想去看边上血淋淋的布条子,“上个药都不会,回头把你扔给老君,再学不会就直接扔他那炉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