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开吧。”张炳旭看着土坑下的两个队员,下令道。
那两人点了点头,一同将棺材撬了开来。
棺材板被撬开之后,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传了出来。
牧离云站在土坑边上往下看了看,两具尸体的主人并非古代人,他们距离现在至多不到三、四十年。
“张队,你们这一次带法医了没有?”
张炳旭闻言,当即对身后不远处的一人招了招手:“小杨,下去估测一下这两人的死亡时间。”
那人点了点头,走上前跳下土坑:“好。”
在众多村民乱七八糟的眼神之中,牧离云有些在意村长眼中令人捉摸不透的悲凄。
头发花白的老人犹豫了一下,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嘱咐了几句,缓步朝牧离云走过来。
“村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嗯。”对方很是坚定地点点头。
“有些事说出来了,心里才会舒坦。”牧离云笑了笑,“有些事情如果一直积压在心里,任其发酵,终究害人害己。”
村长身体一颤,垂头不语。
“队长,对比出来了!”
三人灰头土脸地爬了上来,姓杨的那位法医道:“这两具尸体的年龄应该在八十岁左右,看上去是夫妻合葬。”
“这两具尸体有什么问题?”
张炳旭对着牧离云问道。
“尸体没有问题,人有问题。村长?”
村长像是鼓足了勇气,双手合十对牧离云轻轻一拜,很快起身深深吸了口气,对张炳旭道:“张队长,我自首。”
“纵火的事,都是我干的。”
这话一出,人堆里又炸开了锅。
“为什么?”
张炳旭心中疑惑,他之前做过了解,这位村长在远近的名声可是相当不错的,当了三十多年的村长,也算是尽心尽力,村民们对他都十分爱戴。
“之所以纵火,是为了报仇。现在站出来,是因为心里有一个未了的心愿,我希望这位天师能帮我完成。”
“爸!您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啊!”一个中年男子越众而出,悲愤地喊道。
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敬爱的父亲,为村民尊重的村长,竟然就是纵火犯。
两个刑警急忙将中年男子拉扯住,其中一个对开始有骚乱迹象的人们大声呼喝:“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先听听村长怎么说!”
村长沉着脸,对着中年男子道:“你先下坑,把你爷爷奶奶的棺材盖合上。”
中年男子听了不由一愣,那张朴实的脸上尽是悲戚之色:“爸……他、他们不是被泥石流冲走了吗?”
“下去!”村长一声呼喝。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抹了一把眼泪,轻手轻脚地爬下土坑,重新将棺材盖合上。
待中年按男子爬上土坑,村长转头扫了一眼身后诸人,脸上反而洋溢起一种类似解脱般的笑意:“我纵火杀了人,明知道自己不能善终,所以今天也就不再顾忌,把话都挑明了说吧。”
说着,村长自顾自地走到土坑边,一屁股就坐在了边缘的草地上。
“村子里上了岁数的老人都应该知道,咱们村东面入口那一大片山地,以前是一片茂密的林子,在我小的时候,在那林子里甚至还能看见野猪、狍子。”
“四十多年前,那时候,国家上下都迎来改革,到处都在大兴土木。所以,很多人就把目光盯在了木材上,咱们村外面那片林子也被人盯上了。”
村长说话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地听着。
年老者在回忆,而年少者,像是在听一个跟他们并没有多少关联的故事。
“当时的村长眼界很高,他认为东面的林子是咱们村子的命脉,那些树都是我们村的财富,所以严词拒绝了。”说到这里,村长的两眼一瞪,眼中透露出了凶光,“可是,村子里却有几个利益熏心的年轻人在偷偷地贩卖木材。一开始,他们还只是偷偷摸摸地干,后来被老村长发现了,他们竟然联手将老村长活活打死,并且当场就把他埋了。”
“谁!是谁杀了我爷爷!村长,你说,我现在就找他拼命!”两个壮汉闻言当即冲出来,表情狰狞地在村民们身上扫视。
“下手的人都已经死了,帮凶都在医院里躺着呢。”
村长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幡然醒悟,原来如此
“可是,这件事又怎么扯到你父母身上了?”张炳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