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我师傅,公羊先生。”
“原来您就是名医公羊岐,”乔羽面露惊喜,恍然看着两人,“没想到公羊先生竟然是大状元的师傅……”盯着他俩若有所思,乔羽半晌一乐,“是了,这也不是不可能。”
公羊先生听着乔羽的念叨,有些莫名,慈笑着问文晏:“这位年轻人是?”
“在下乔羽,”不待文晏答话,乔羽抢白,说完就那么抱着阿狸对公羊先生躬身行礼,“拜见公羊先生。”
“嗳,不必多礼。”公羊先生对他随意的姿势倒未在意。
乔羽说话瓮声瓮气,公羊先生以为他本是如此,但旁边的文晏和穆胥看出了门道。
他俩一直齐刷刷地盯着乔羽的嘴,看清真相后,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罪魁祸首必然是阿狸。
主子真是个人才,这主意怎么想到的?
被主子造就成这般模样,乔羽还宝贝似的抱着主子不撒手,穆胥不禁有些佩服。
越听乔羽说话越想笑,穆胥躲在文晏身后,低着头双肩剧烈耸动,快要控制不住仪态。
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在街上放声狂笑。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穆胥强忍笑意把乔羽的牙变了回来。
感到下排牙齿慢慢长了出来,正在跟公羊先生说话的乔羽突然哈哈笑了几声,一时高兴得忘形抱起阿狸在它头上亲了一口。
猛的被亲,阿狸忍无可忍,猛力在他怀里蹬了一脚跳到穆胥身上。
被蹬的后退两步,乔羽揉着肚子笑得开怀,他以为是阿狸给他变回来的。
上下快速“噔噔”咬合了几下牙齿,顿觉神清气爽,牙齿落到实处的感觉太美妙,说话再也不用遮遮掩掩,全身都变得舒畅。
公羊先生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唬了一下,心想这年轻人有点疯癫啊。
但更吸引他注意的,是阿狸。
他方才就在阿狸身上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香气,阿狸纵身一跳后,这气味更明显了,他望着阿狸:“这猫可曾吞食过蓝灵芝?”
乔羽和穆胥都愣了一下,穆胥随之转过身,从阿狸身上摸到一个变小的盒子,放到手中时盒子恢复了原状。
“你说的可是这个?”穆胥转回身,拿着盒子问公羊先生。
公羊先生接过盒子打开,神色欣喜又略带诧异:“它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一位少年赠与的。”文晏说。
“少年?”沉吟片刻,公羊先生想通了什么,“那少年怎么样了?”
“……公羊先生认识那少年么?”他好像知道唐荣得病的事。
“唔,”公羊先生捋了捋胡子,看着手中的蓝灵芝回忆道:“这颗灵芝,是老夫在西域偶然所得。前些时日,老夫在一处亭子避雨,遇到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手里提着药包,老夫了解到他家弟性命垂危,便把蓝灵芝给了他。”
“原来如此。”文晏了然。
公羊先生当初遇到的,应该就是唐垣,而唐垣口中的老先生,也正是公羊先生。
公羊先生说的云淡风轻,乔羽听着气结,勾唇揶揄道:“蓝灵芝世间罕有,一直下落不明,我狐狸费尽心机寻了十二年,徒劳无果,哦哟,”他挑起眉,“公羊先生倒是大方,就这么随意给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蓝灵芝确实难得,”公羊先生面色和蔼,“然救死扶伤乃大夫之职,无论它珍贵与否,在老夫手中,也只是一味药材,若能拿来救人,那人是谁自然不论,物尽其用便可。”
“既然如此,”乔羽一脸乖巧,“公羊先生把它给我吧。”
公羊先生笑了:“你要它何用?”
“给我爷爷服用,”乔羽说,“他有旧疾。”
“交予你未尝不可,只不过,”公羊先生捋了捋胡子,“蓝灵芝鲜为人知,你却已经寻了十二年,老夫想知道,当初是哪位名医指点你去寻的?”
“嗯……是……”乔羽看着文晏,略有迟疑,慢慢把话说完,“是文然大夫。”
文晏听到这话,神色一凛,公羊先生也一脸关切。
文然,是文晏的父亲,也是公羊先生的同门师弟。
初时,文然和公羊岐在同一处学医。
学成后,公羊岐进了太医院,文然则回到昭远,开了一个医庐,救治穷人,娶妻生子。
后来公羊岐辞官,决心做个游方郎中,四处游历前,他在文然这里住了一段时间。
送公羊岐离开的那天,文然回来时,走到树林中,看到了凌乱翻倒的乔家车马,以及被杀害的一地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