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喝止的余珦眨巴着无辜的眼睛望向贺剑轻,不解道:“想试试……”
贺剑轻将他拉到位子上坐好,安抚道:“别急,先待着,以后再玩……”
余珦听话地点点头:“嗯。”随后,就打了个哈欠,抬手揉揉眼睛,伸手指了指床榻。
“行,睡吧。”
得了令的余珦就一骨碌爬上床,自顾自拉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有了一次经验之后,贺剑轻再不敢随意离开。
他靠在床边眯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天亮了。
然而余珦这一觉睡得很久,直到中午关忠义找过来时,还没有醒。
第五章
关忠义是来找贺剑轻问情况的。
他昨夜就听说余珦被当做奸细,让昭远将军给抓起来了。那时他有事耽搁,又值深夜,不好过来打听清楚。
睡过了一觉,将精神头补充回来,他这才颠颠跑了来。
进了贺剑轻的帐内,这才发现以为会被当成奸细给就地处决的余珦正好端端躺在贺剑轻的床上呢。
贺剑轻则顶着乌黑的眼睛,一脸倦意地在一旁看兵书。
一见到关忠义,贺剑轻便竖起手指示意他轻手轻脚。
关忠义只好命人将饭菜端上来布好,又让他们踮着脚出去了。
“没出什么事儿?”关忠义扒拉两口饭,急忙问道。
贺剑轻揉了揉眉心,问道:“什么事?”
关忠义指了指睡得安稳的余珦:“我听说差点出大事。”
贺剑轻想起夜里的事,也是余惊未消,说道:“有惊无险……怎么特地来了?不忙?”
怎么可能不忙,关忠义是偷得闲:“偷个懒,让高大人给气得……不说他了,你打算怎么安置他?这里兵荒马乱的,你又要冲锋陷阵,也没空管啊。”
贺剑轻一早已经想过这个问题。
此地并非城中,而是在城外十里地的位置,驻扎的是南疆一半的队伍,是守城的第一道屏障。
最好的办法是先将余珦送进城里去,随后再送回京城的余家。但是他身有要务,不能随便离开不说,更不放心将余珦交给别人。
哪怕是何成护送回去,这万一路上再出个差池,他还能不能活了。
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关忠义从他神色中看出一点苗头,说道:“你既不放心他离开,留在身边也不方便。这里都是大老粗,留在军中总不是个办法。”
“我知道。”贺剑轻放下碗筷,为此苦恼。
“我说啊,”关忠义凑过去,低声建议道,“不如你朝上头递个折子,说想回去了,这就带他回京城过你的侯爷日子去,岂不好?”
贺剑轻皱眉不语。
关忠义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贺家满门忠义,可是那圣上似乎并不在意,我可是听说了,他最近几个月都在搞什么方术,听说,听说吃了几个月丹药,想着返老孩童当个万岁呢。”
贺剑轻横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吃你的饭。”
关忠义哼了声,不爽道:“得,我知道忠义两字怎么写。”他的名字可不就是嘛,“但是你值当吗?在这里拼死拼活,还不如朝中美言几句的人一个手指头。再说了,万一哪一天你要有个不测,你们贺家可就没人了。”
贺剑轻给两人倒了茶,淡定道:“贺家人的命就是如此。”
“那他呢?”
“他……”贺剑轻扭头瞥了眼怎么都睡不醒的余珦一眼,“他回到京城,继续当余家的少爷。安安稳稳的。”
余重启虽然辞了官回了乡,但京城的余府还在,等余珦回了家,余重启自然也要回来重聚的。
关忠义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也不再多说,道:“但愿老天爷不辜负你。”
余珦醒来的时候,关忠义已经回去了。
他起来看到贺剑轻还在,顿时弯起眼笑了。
贺剑轻见此,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让余珦洗漱完,吃了饭,换上越国的衣裳,带着他出门去。
他有事要做,又不能将余珦一个人搁下,只能带在身边。
“去哪里?”余珦被他牵着,懵懂地问。
“去哪里。”贺剑轻用越国话说了一遍,“在这里都是越国人,你要尽快将越国话找回来,知道吗?”
余珦点点头,学了一遍,贺剑轻纠正,余珦再复述。
两人走了一阵子说了一阵,引得好几人回头看。
走到一处,忽然听得有人大叫,余珦吓得整个人一抖,赶紧凑近了贺剑轻,躲在他身侧,目光怯怯地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