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只希望你多加保重。”李钦欢感慨地说。
余珦摇摇头,对她笑道:“你帮了我很多,接下来的事,只能靠我们自己,李姑娘,你也保重,但愿以后还能来见你一面。”
李钦欢被他说得心中难过,挥挥手,便离开了。
余珦振作精神,深吸一口气,踏进了瞭京护的大门。
守门人看到他,上下打量了几眼,不怀好意道:“找谁啊?”
“我找关忠义关大人。”余珦在京中认识的,便也只有他了。但愿得他没有被牵连。
那人听他找关忠义,眉眼更是精彩,与同伴打了个眼色,对余珦道:“等着。”
余珦坦然站着,等了会儿,那人领关忠义出来了:“大人,有个小娘子找你。”
他话说得暧昧,令关忠义不悦,粗声粗气道:“大白天的,你小子眼瞎了,哪里来的——”
“关大人。”余珦面向关忠义,急切地上前两步。
关忠义一张脸上很是精彩,看得守门人使劲憋着笑。
“是你啊,来来来,跟我来——再笑让你笑不出来——走这边……”关忠义将余珦领进了一间屋子,随后关上门,转身眨眨眼面对余珦,一时说不出话来。
余珦拿出一块布巾,将脸上李钦欢帮他涂抹的脂粉尽数擦去,又将头上钗环取下,急切地道:“小侯爷在哪里,我想见他。”
关忠义知道他此行定然是为了贺剑轻,他早已得了贺剑轻的嘱咐,对余珦说道:“你还是回去吧,他不会见你的。”
余珦握紧了手心,钗环刺痛,他好无所觉,对关忠义道:“我知道他不想见我,可是我要见他,这跟他没关系!”
关忠义急道:“怎么没关系了,他私放了你爹,虽然没留下证据,可是高三江可不是好惹的,他在皇帝面前告了小侯爷一状,然后不知道什么人又在皇上身边怂恿,皇帝已经出离愤怒了。谁求情都没用!”
余珦一听,知道事情有蹊跷,问道:“谁求情了?为什么没用?这次皇帝又给他编造了一个什么罪名?”
关忠义便解释道:“太子求情,皇帝不知怎的,听了高三江那混账的话,哪怕小侯爷根本没有留下什么证据,皇帝竟然不信,就下旨让高三江捉了他。随后太子求情,皇帝大怒,说太子跟他是一伙的,要不是朝中大臣拦着,只怕要废太子了!最后只是命太子在东宫闭门思过。你说皇帝脑子是不是——”他没有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余珦算是听明白了,又是葛一水搞得鬼!这回那位高大人也出了一把力,就不知两个人是不是有了勾结。
“我知道了,你带我去见他,只要我见了他,这件事就能解决了。”
关忠义惶恐道:“你可别了,他跟我说了,不能带你去,你去了事情解决不了,会更复杂。你不要冲动,只要你不出现,他就不会有事的。”
“我不信!”余珦忍耐地说,“我不信!你带我去见他!”
关忠义无可奈何,只得说道:“实不相瞒,我也没办法带你去,他是侯爷,没有关在瞭京护里。”
“那在哪里?”
贺剑轻被关在宗府大牢里,看守严密,好在这摆明了就是要引余珦出来,所以关忠义打点一二,竟然也放他们进去了。
两个人都知道,这回进去凶多吉少,因此余珦让关忠义不要进来,关忠义没有走,他道:
“无妨,大不了也被关起来,来看个朋友怎么了,还能杀头不成?我又不是来将他带走的。是不是?”
余珦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点头道:“是,我也没有能力劫狱。”
关忠义叹了口气,将他领了进去。
贺剑轻此刻正安然地坐在牢里,手持一本书卷,悠闲地在看书,牢里比瞭京护的可就舒服多了,各种物品一应具全,不敢怠慢。
听到声音,贺剑轻的视线从书本上收回,朝外看过来,随后便朝关忠义扫了一眼。
关忠义缩了缩脖子,站到了一旁。
余珦站在他面前,凝视着他的双眸,听他叹了口气,目中便不觉流下泪来。
贺剑轻将书随手一抛,便揽着他的肩膀,将他拥进怀里,深深吸了口气,笑道:“你身上有树的味道。”
余珦“嗯”了声,咬住牙,没有说话,只是享受着他怀抱的温暖,闭上眼睛,心里一片荒芜,这一刻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他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是,哪怕再多一刻也好,让他多呆一会儿,多一会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