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御驾亲征,这本来是件好事,然而皇帝被自己搞得不像人样,哪里经得住长途跋涉,即便是到了战场上,他当真给皇帝续了命,又如何呢?这样的皇帝,保不准为了自己能多点命,哪怕是打退了冯国,或许还要杀很多很多人。
这样的皇帝,大逆不道地说,还不如早点死了的好。
可是这个时候冯国已经准备开战,不,路途遥远,战报来到皇宫,说不定南疆已经打起来了。
如果这时皇帝死了,那太子登基,朝廷上下必然会经过一段时间的乱战,这可就合了葛一水的意了!冯国岂不正好趁乱大举进攻,说不定越国就完了!
不,不行,皇帝不能死!
既然皇帝得暂时活着,那他更不能自尽,万一皇帝得知他的死讯,气死了怎么办!
余珦想来想去,又恨不得找到葛一水,将他砍成肉泥!
葛一水这一着棋下得好啊!将他送进宫,让皇帝得了可以续命的希望,冯国虎视眈眈准备着,只要越国皇宫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动摇根基,冯国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余珦现在只希望昭远将军能够撑住,等到局势平定下来,那皇帝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下定了决心,余珦便不再或思乱想,静观其变。
不过没等他自己一个人安静多久,门被打开,太子进来了!
余珦站起来,面对着手持长剑的太子,没有感到多少意外。
“太子殿下,你要杀我可以,但不是现在。等到冯国退兵,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会去死的。”
太子明显没想到余珦会有这番说法,他满面冰霜地看着他:“你身上那种妖力,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隐患……既然晖远侯已经死了,我这就送你去见他。”
余珦后退一步,看出他眼里的杀意,道:“殿下,你就不怕得知我死讯,陛下会责备与你吗?”
太子殿下嗤笑道:“我自有办法,你死后若是想知道结果,我会让人说给你听!受死吧!”说着,太子长剑挥出。
余珦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了会儿,却没有痛感传来,他张开眼,猛然发现有人挡在了自己面前——
“你!”太子惊讶地看着眼前人单手握住了剑身,鲜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殿下,”贺剑轻道,“饶他一命,我会带他远离京城,这辈子都不再回来。”
余珦张了张口,无法说出一个字,眼中早已蓄满泪水,他死死盯着贺剑轻的背影,很想伸手上去摸一下,看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贺剑轻真的好好地,活着吗?
贺剑轻回头望了余珦一眼,对他温柔一笑:“我来找你了。”
余珦不断点头,有很多很多话要说,要问,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没关系,只要贺剑轻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
太子却是十分不满,他震惊过后,一把抽回了剑,剑身划过贺剑轻手掌,留下深深的伤口,贺剑轻握住拳头,受伤的手垂在身侧,任鲜血直流。
“殿下,如今冯国已经打过来,陛下亲征的确不妥,但是我愿随陛下前往。此后,你将不会再见到我们,还请殿下成全!”
说着,贺剑轻跪下了。
余珦便跟着跪在了他身边,悄悄地包住了他受伤的手。
太子沉吟良久,将剑一把扔下,转身离去:“晖远侯,但愿你信守承诺……”
房门关上了,余珦迫不及待地撕开自己衣角,给贺剑轻包扎,嘴里不迭地问道:“伤得重不重?痛不痛?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活下来了?”难道他猜测错了,他莫非能帮人续命多次?!
然而他没有得到回答,贺剑轻一下子封住了他的嘴。
良久之后,余珦喘了几口气,才终于得到了答案。
“不是,钟老给了我假死药……我会陪你去的,别担心,到时候我们就逃走,你爹和余念已经让何成带走了,去往南疆至少要一个月的路程,机会多得是。”
“嗯。”
翌日,皇帝铠甲加身,做了一番慷慨陈词,带领着军队前往南疆。
余珦被困在皇帝车架之中,有人好生看管。
贺剑轻混在军队中,两人寻不到多少时间见面。
就这样到得腊月下旬,南疆还是温暖如春,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来到了南疆。
余珦一到,便被皇帝命人押着一同前往战场最近的地方。
由于皇帝御驾亲临,边疆将士们个个群情激昂,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勇气与为国效劳的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