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余珦摇头,略带小骄傲地说道,“他会保护我的。”
他?余重启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笑了笑,点头道:“是,小侯爷是个可靠的人,小时候啊,他就经常带你去玩,有时候到了天黑都不回来的,可把我和你娘给急坏了。”
余珦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提起了兴致:“真的吗?去哪里玩?”
余重启从久远的记忆里找了找,说道:“让我想想啊……”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余珦都没有意识到,他忽然就跟余重启熟悉起来,聊得还很顺畅。
当然,话题主要是带着贺剑轻的。
等到他回到房里入睡时,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竟然可以跟他的爹说这么多话,怎么办到的?
余珦有点儿高兴,可是闭上眼睛的时候,又很失落。
贺剑轻到底去哪里了?
在余珦的梦里,贺剑轻跟他挥了挥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他大喊大叫,可是对方决然地消失在他面前。
余珦喘着气醒了过来,缓了会儿,整个人一惊——
房里有人!
第十一章
余珦惊出一身冷汗。
他抱着被子躺着一丝一毫不敢动弹,屏息悄悄扭头去看。
在床帐外,一道人影坐在桌前,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会是谁?!
余珦此时此刻根本无法思考,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无数的危机感爬满了全身,吓得他就要放声大叫——
“你醒了?”
这道声音止住了他的叫声。
余珦一怔,随即猛地坐起身,一把扯开帐子。
与此同时,那人点燃了烛火,光亮照耀下,贺剑轻正含笑坐在那里,在他的面前,有一份还冒着热气的吃食。
余珦顷刻间觉得浑身舒坦,心里的失落顿时被高兴所取代,贺剑轻没有食言,终于来见他了!
他飞快起身,外袍也不披,就这样直直朝贺剑轻冲过去,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仰起头双眼亮亮地看着他。
余珦此刻心跳得飞快,说不出的欢喜。
“被吓到了?”贺剑轻发现他额头上冒着汗,想是自己突然出现给惊到了。
余珦飞快摇头:“没有没有。”
贺剑轻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汗,将余珦拉到身边坐下:“给你带了点东西,过来吃吧。”
余珦这会儿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吃食上。
“啊,饺子!”他惊喜地扭头看贺剑轻。
贺剑轻去取了搁在旁边的外衫,给他披上了,纠正道:“这是馄饨,不是饺子。你小时候爱吃,快尝尝。”
余珦便立刻放弃去分辨是饺子还是馄饨,拿起调羹吃起来。
皮薄薄的,里面放着一点点肉,吃起来很鲜美,的确跟饺子不是一个口味的。
很快他又发现,碗里一点葱花都没有放。
余珦吃得高兴了,呼噜几口,很快碗见了底,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
“啊,吃完了,忘记了……”
贺剑轻满意地看他吃完,笑道:“还记得给我留一点?放心,我吃过了,没事。”
余珦立刻放心了。
等到肚子饱饱的,他才好端端地去看贺剑轻,带点小小的抱怨,低声低气地说道:“我等了很久,你来的真晚。”
贺剑轻一怔:“晚?”随即想到什么,伸出手指点了点他额头,气道,“学会告状了?”
余珦纳闷地摸摸额头:“告状,是什么?”
贺剑轻便解释了一番,听得余珦忙摇头:“没有告状,没有,我等了很久,都等睡着了。”
“嗯,是我的错,下次不会再那么晚了,原谅我?”
余珦哪里会是生气,只是等得心急罢了,他忙道:“原谅原谅,你真来了就好了。”
“唔……”贺剑轻应着,这才打量起屋子的陈设,与当初最后一次来这里时,没有多大分别,“这画,还在呢?”
“嗯?画?”余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墙上看不出样子,有点旧的画,“这是什么?”
贺剑轻遥想此画诞生的时候,是怎样一番情形,便不知不觉弯起嘴角,感慨道:“自然是我送你的,那时要送你,你偏在我身旁捣乱,成了这副样子,丑的很,我都不好意思承认是自己画的。”
余珦的心思从画上飘散开去,视线扫过贺剑轻遥望的目光,心里忽然感到一阵烦闷,他此时不解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好像自己小时候和贺剑轻的确很要好很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