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年纪有大有小,看样子都是端正的,见了他行了礼,规规矩矩,不多看不多问,静静候着。
学问自然不用问了,陆大人打过包票,毋庸置疑是挑的京城最好的。
“好,去叫他出来吧。”
他要为余珦请一位先生,这事在见到逃学的余念之后,他突然想到的。
余珦要和余家的人亲近,首先得听得懂说得出写得来越国的文字,他教的毕竟有限,怎么也没有这些有经验的老师来得好。
此事问过了余珦,他起初有些抗拒,听说是在晖远侯府里学,并且贺剑轻也会在旁听,便答应了。
何成没一会儿就领了在里屋休息的余珦出来。
“过来。”贺剑轻朝余珦招招手,余珦就走到他身旁。
他还有些困,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半靠在贺剑轻身上。
下头的几位,看在眼里,有的低下头,有些就多看了两眼。
余珦见到他们后,这才打起精神,疑问地看贺剑轻。
“来,这几位都是厉害的先生,你自己选一位,以后就由他来教你读书识。”
余珦本以为贺剑轻只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动作这么迅速,他才睡了个觉,起来就已经找好了。
现在反悔也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去看那几位。
他挑来看去,都看不出什么名堂,只得求救地望向贺剑轻。
“别看我,自己选。”
余珦鼓了鼓嘴,只能去了,他没学过礼,就这么大咧咧,却又带着一些生疏和抗拒,绕着这几人走了一圈。
“选好了吗?”
余珦点了点头,朝其中一位指了指。
贺剑轻瞥了眼何成,何成立刻会意,领着其他四人下去了。
贺剑轻发现,留下的是最年轻的那一个。
看样子不过二十四五岁,一身灰色素衣,简单干净,身形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脸色温和,眼眸沉稳。
若不是深藏不露,便是实诚人。
贺剑轻眉心一跳,随后问了此人。
那人答道:“启禀小侯爷,小的名叫顾文以,文以载道的文以。”
“好,顾先生,你可否愿意做余珦的授业先生?”
贺剑轻问的当然是客气话,只留了他一个,怎会由得他愿意不愿意的,顾文以低头道:“承蒙小公子厚爱,小的定倾囊相授。”
贺剑轻又问了几句话,等到何成回来,便让他领顾文以出去了,约定好明日便来授课。
等到厅里只有两人,余珦才叹了口气。
贺剑轻奇道:“怎么了?想偷懒了?”
余珦摇头:“有点晚了,我回去了。”
贺剑轻这下子完全摸不准他是生气了,还是难过,这当初答应的时候倒是有些勉强,莫不是一直放在心上,这会儿看要落到实处了,不愿意了?
他琢磨了会儿,余珦走出去都没记得喊住他问个清楚明白。
等何成回来时,跟他说:“少爷,小公子怎的失魂落魄的?”
“你也觉得他不太对劲?”贺剑轻求助似的问何成。
何成哪里会明白:“有吗?或许是不乐意有先生管束着?”
贺剑轻这边厢发现自己摸不准余珦心思,余珦那头则是闷闷不乐地回到了余府。
他也并非是讨厌有先生来教他读书认字,就是要有个陌生人时时刻刻陪着,心里很担心罢了。
可又是自己答应的,也明白贺剑轻所做的都是为了他好,他总不能从早到晚都巴着贺剑轻不放,所以一时之间心里调解不过来。
正巧这会儿余念从私塾下学回来,哼着曲儿乐呵呵地进了门,差点与垂着头的余珦撞在一处。
“大哥!”余念还记得早些时候被发现逃学的事情,这会儿心里七上八下的,见到余珦,立刻将他拉到了一旁。
“……”余珦莫名其妙地被拖过去,茫然不解。
余念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家里没有余重启在的迹象,忙打好主意,对余珦说道:
“大哥,我求你个事儿,你得答应我!”
“什么事?”
余念紧张兮兮地说:“就是,那个,晌午看见我的事,你可千万不能跟爹说啊。”
“为什么?”
“哪里为什么?你要是告诉了爹我逃学了,我要被打断腿了呢。”余念夸张地说。
余珦不解:“逃学?你逃学了吗?可以逃学吗?”
余念一听,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没有没有,就是先生放我们休息休息,哈哈,不是逃学,没有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