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这个金手指_作者:栗桥(41)

2019-04-12 栗桥

  又是谁,带走了六岁的余珦?

  这边贺剑轻心思繁复,另一边厢,父子三人聚在厨房里,其乐融融地和面做包子。

  余念是惯会活跃气氛的,他又刻意要让余重启和余珦少些哀愁,使了劲地插科打诨,让整个厨房时不时爆发出笑声和余重启的笑骂。

  余重启一边和面,一边听余珦时不时叫一声“爹”,他每听到一声,心里就快活一分,恨不得让余珦将这十年份都马上叫完。

  等到包子上屉出炉,三人围在一起吃完了,余珦心里想着要让贺剑轻尝一尝,可是他看看余重启欢喜的样子,又不忍在这个时候离开。

  等到余重启说要去歇一会,余念则到了去私塾的时候,余珦才悄悄地从厨房顺了几个包子,用小篮子装好,正想出门去,却见管家匆匆来厨房找火折子。

  他放下篮子跟了过去,一路走到了偏角的一间屋子外头,余珦刹那间怔住了,眼泪刷地流下来。

  屋里,余重启正跪坐在余珦亲娘的排位前,带着欢喜,带着伤感,慢慢地将余珦回来的事说给她听。

  “本来早该过来跟你说一声的,但那时珦儿还不记得事,他只记得隔壁的小侯爷,不想让你难过,我才没来说一声……现在啊,珦儿终于想起我了,我太高兴了,你也可以放心了……珦儿终于回来了,你若是想他,可以到我梦里来看一眼,这么些年,你一定还在怨我,都不愿意入我梦里……你放心,以后啊,我一定将他看得好好的,不会再把他弄丢了……”

  第十九章

  戌时已过亥时未至,万籁俱寂,晖远侯府里,何成一边靠着门框,一边打瞌睡。

  这一天一夜,令人心神俱疲,尤其是他的主子,他家少爷已经许久不曾合眼了。

  他催了好几回,都不曾得到回应。

  何成心里明白,他家少爷在惦记着什么,可是少爷心里惦记的人,似乎忽然就忘记了似的,都不曾过来瞧一眼。

  哪怕是派个人过来说一声也好,就这么干晾着是少爷,从早上等到了现在。

  何成打了个哈欠,替少爷感到委屈,尤其现在夜深,余府里早就熄了灯有大半个时辰了,侯府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守在这里就怕万一小公子会过来,让少爷好歹开心一些。

  结果呢?这大半天了,别说人了,连只老鼠都没见着。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少爷都在书房没出来,一定心理有数的,毕竟父子团聚,是需要些时候说说话,陪伴一二,他家少爷又不是对方什么人,这些日子里忙前忙后的,唉,也是——

  咦?

  何成转身的脚步一顿,竖起耳朵细听,两家相近处,好像有声音!

  贺剑轻在书房内已经待了一天半夜了,他仿佛被定住一般,目光盯着眼前的书信半天都没有动。

  信是南疆的关忠义寄来的,说不日就要调回京了,回京之后要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

  算算时日,他应该就在路上了,就等着回京之后好好享乐一番。

  贺剑轻冷哼一声,一把将信扔到一旁。

  他心里无端地烦躁,从一早起,心情起起伏伏,搅得他整个人浑然不知今时。

  他知道自己在等,也笃定会等到自己想要的,可偏偏时间过得那样快,快得翌日又要过去。

  已经过了一日,他忽然又发觉,不知何时自己竟自大地以为,以为——

  贺剑轻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将整个上身朝后倾倒,重重压在椅背上,肩胛酸痛,从胸口的旧伤处生出一股钝痛,慢慢荡漾铺散,将他整个身体都笼罩在这份痛觉里。

  贺剑轻缓缓睁眼,斜望向书堂的方向,那里窗子紧闭,无声地,像是将他也关在外一般。

  “叩叩。”

  两声敲门打断了贺剑轻飘散的思绪,他不悦地启口:

  “下去歇着吧!”

  他的语气带点被打扰的不耐烦和严厉,等了会儿,何成的声音才传进来:

  “少爷,我——”

  “走!”贺剑轻扬声喝道,打断了何成的话。

  何成愣了,侧首看看跟在身边的人,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口:“少爷,我——”

  门随即被旋风似的打开,贺剑轻冷着脸:“我让你——”

  何成好笑地欣赏着贺剑轻微怒的表情顿时呆滞了片刻,随手一扯将他身旁人带进屋,又“碰”地关上门。

  何成微笑着晃着脑袋离开了,得去准备点茶水,少爷待会儿就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