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剑轻微微一笑,一手拿一颗金球,球是镂空的,曲折蜿蜒的构造很复杂,他将两颗球渐渐靠近:“看清楚。”
余珦的目光紧紧盯着球,随后吃惊地差点掉了下巴:“哇!”
随着贺剑轻的动作,金球轻轻靠在一起,紧接着两颗的构造穿插,一眨眼的功夫,就合成了一颗,实心的金球。
这巧夺天工的设计让余珦看得眼睛都直了,他半天没回过神来,视线一直盯着贺剑轻手上的球。
贺剑轻双手分别轻轻一拉,又分成了两颗金球,他将其中一颗给余珦重新戴上:“好了,物归原主。”又将自己那一个也戴好。
余珦低着头,用手指把玩着脖子上的金球,又想到身上的胎记,心里有好多好多的问题。
他怎么就成了眼前这个人的幼时好友了呢?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如果是假的,那怎么解释两颗可以合成一个球呢?
如果是真的,既然自己是这个国家的人,为什么又到了别国,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贺剑轻发现他满脸的问题,又似乎不敢问,便说道:“你想问什么?说吧。”
余珦呐呐半晌,才开口道:“我……我为什么成了冯国人呢?”
贺剑轻被他问住了。
这个问题事实上,他也正想问,可惜余珦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能从源头开始说起:
“你六岁多的时候,有一天我带你出去玩——”
贺剑轻重重深呼吸几下,正要说起过去十年令他痛苦自责的过往,就听得外面一阵嘈杂之声。
“什么事?”他扬声问。
“少爷,好像出了点事。”何成在外面说道。
贺剑轻拍了拍余珦的肩膀,感觉到他瑟缩了一下,心头微微发闷,勉强笑道:“你先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余珦目光追随着贺剑轻,见他出了门,才慢慢将视线收回,看着眼前摇动的烛火。
这一天发生的事天翻地覆,他这时都无法分辨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他感觉自己一觉醒来,就到了战场上,被当成敌人关进了牢里,事情又急转直下,自己成了越国人。
这究竟是真的,还是他依然在做梦呢?
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两国交战的战场上,又是谁,给他戴上了这铁链呢?
被留下的余珦默默地抱着膝盖,缩在了角落里。
第三章
贺剑轻将余珦留在帐内,走了出来。
“什么事?”
何成指了指不远处,对贺剑轻说道:“少爷,好像有人夜袭!”
此事非同小可,贺剑轻立刻对何成道:“我去看看,你去准备点吃的——还有,不准任何人带他走,明白吗?”
何成不大明白,但是他是个忠心的人,忙回道:“是,少爷。”
贺剑轻这才赶紧向何成所指方向疾步走了过去。
那是堆着越国和冯国双方战死士兵尸体的所在,四周堆满了柴火。
天气炎热,战死的士兵不得不就地火葬,免得出问题,牵连到整个营地。
而此时此刻,不知出了何事,围了满满当当的人。
贺剑轻在其中看见了关忠义,对方见到他,立刻向他招了招手,示意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贺剑轻发现关忠义一向自在的脸上此刻布满乌云,显然事态不是很乐观。
关忠义骂了一句,给贺剑轻说明情况:“有人来过此地,似乎在翻找尸首。”
贺剑轻闻言,颇感意外,他说道:“找尸首?冯国人?”
“不清楚,”关忠义摸了摸下巴,沉思道,“两边都翻了——问题不在这里,有人来到我们这里,神不知鬼不觉,这才是恐怖的地方。”
贺剑轻懂他的意思。
一向戒备森严的前沿阵地,如果能让敌人来去自如,那所有人离死期都不远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梦里被砍了脑袋。
“将军知道了吗?”
“能不知道吗?这会儿估计正发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呢。”关忠义讽刺地说道。
贺剑轻不赞同地小小踢了他一脚:“别乱说话……还去过其他地方吗?”
关忠义骂咧咧几句,才道:“不清楚,只有这里最明显。”
贺剑轻沉下脸:“什么都不清楚?!”
关忠义摊摊手:“的确不清楚,我又不负责安防,这事儿得问问高大人。”
贺剑轻没有动,关忠义也只是说说,两人都知道问高大人没用。对方惯来看不顺眼他们,对年纪轻轻的贺剑轻这位小侯爷是分外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