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传从屋里抱出来小师妹正准备往后院走,经过应遥时脚步顿了一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小师妹一口咬住了应遥的手指。
应遥吸着冷气把手指从长牙的师妹嘴里抽出来,镇定地和师父点了一下头表示能应付。
郑传把小师妹交给他,从袖子里摸出切成一小条的馍馍,眼疾手快地把塞进小师妹嘴里,但估计这玩意儿没有剑修的手指头口感好,小师妹咬了两下嫌硌牙,用手把馍馍抓下来往地上一扔,咧嘴哭了。
郑传赶忙拿来一条新馍馍,一脸严肃地和小师妹对视,应遥抱着她在师父眼前晃了晃,用口型说:“先去后院。”
郑传把小师妹抱回来,穿过回廊的时候把另外两个探头探脑的小姑娘也一起拎了过来,没一会儿就走得不见踪影。
应遥一面目视他离开,一面分神控制着防御阵的灵气波动,尽力拖延卓远岚发觉不对的时间。
小师妹那几嗓子哭声帮了大忙,卓远岚惊疑不定地想:难道情蛊的作用比我判断的要好?
她走上去敲了敲门。
离近了听哭声反而消失了,应遥手指被咬出了血,吸着凉气甩手指,警惕地握着救俗剑望向门外,但没有应声。
卓远岚又疑心自己听见了压抑的啜泣声,她最开始那个念头开始壮大,她有些担心暴露自己,仔细地想了一下,觉得卓远山握着那枚印章几百年都没研究出所以然,自己不能也没必要急着逼迫他,只要在他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他迟早会来求助自己。
何况卓远山的偏心也是实打实的。
于是她在门上挂了一个布兜,里面留下两枚符篆,一枚画在纸上,供他出入卓远山的书房,但只能用一次,另一枚则是刻在玉上,是合信物和传讯符一体的符篆,可以用来和她沟通。
卓远岚估计现在正是剑修最警惕她的时候,因此她并未多言,只是确定自己听见了剑修靠近门的脚步声,便柔声道:“阿遥,我不逼你,不过你若是发觉了真相,便向里面的玉符诸如灵气留下话音,我就能知道。”
她刻意没有说是什么真相,免得显得自己太过着急,只管放柔了声音,让自己听起来无害一些:“我是真心想帮你。”接着又想到“入世”道剑修的性情,稍微吐露了一点自己想得到的那块印章的实情,“书房里那块印章,与飞升或者无情道修士难以跨过元婴期的缘故有关,你我俱是元婴期修士,有了那块印章印证,应当很快就能化神……说得太远了,我不便多留,先走了。”
应遥有点好奇她口里那么神奇的印章是什么的,然而一想卓远山把它拿在手里至少百年也就从元婴晋升化神,还在化神中期卡得死死的,那点好奇就消了下去。
他刚才打法诀的时候把救俗剑收了起来,悄无声息地拔剑出钱,站在立门三尺的地方凝神细听。
卓远岚的故意发出的脚步声确实越来越远,还伴着渐渐消失的最后一句话:“是真是假,谁在骗你,你明天就能知道啦。”
应遥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既没有放松禁制出门拿卓远岚留下的布兜,也没有后院找郑传,只是抛出一道传讯符:“师父哄师妹们睡吧,她今晚应该不会再来了。”
片刻后郑传送回来一道传讯符:“你要在门口守一夜吗?”
应遥回道:“一会儿就回去,还得防她偷袭。”
郑传没有再回复,估计是哄师妹睡觉去了,应遥在门口待了小半个时辰,又收到了一个新的来自师父的传讯符:“咱爷俩好久没月下小酌了,待会儿来我院子里,我去炒两个下酒菜。”
卓远山下山来接他的时候应遥还抱着酒坛子靠在树干上睡觉,没听见他的敲门声,卓远山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仍无人应答,便准备自己推门走进去。
他的手捏了个法诀正要打开院门,余光瞥到了挂在门上的布兜,忍不住咦了一声,取下布兜打开看了一眼,认出里面的玉符是卓远岚的手笔,于是怒气冲冲地循着情蛊的指引直奔应遥,开口就问:“昨晚谁来了?”
应遥抱着酒坛睡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过了半天似乎想起他是谁了,酒坛子从怀里滚出去,然后抓了救俗剑指向卓远山的**,含糊不清地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
救俗剑昨晚跟着他蹭酒喝,喝多了往地上的青石上一躺,早上沾了满剑身花露,带着股微凉的水意。
卓远山被指向要害的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连忙澄清道:“有客人来,我陪着聊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