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遥心不在焉地比划了一下手指,心里想:什么才是教化?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化……
救俗剑的剑灵突然转过身戳了他的元婴手臂一下,亢奋道:“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应遥思绪被打断,元婴顺手抓住自己的剑挥动了一下,但剑意未能成型。
救俗剑“呸”的一声吐出了残余的剑意,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阿遥打算什么时候教他做人?”
应遥茫然地说:“教谁做人?我在说新剑意。”
救俗剑失望地发现他并不是在装傻,它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按捺不住地骂道:“瞎了眼的王八蛋!”
于是应遥更茫然了。
他觉得自己的剑可能是开心过头,所以把精力从识海中收了回来,看着卓远山把桌案搬到床上,然后拿出一个杯子倒了酒。
应遥在他只拿出一个杯子的时候就升起了不祥的预感,这一整路卓远山果然没叫他再碰到一滴酒,直到应遥的腿伤痊愈,可以下地追着他抢他手里的酒坛才罢休。
救俗剑装了一个月的死,感觉身心俱疲,只想把自己埋进装满砺石的盒子,就算应遥在练剑和谈情说爱间无缝切换也不想管。
可惜的是应遥把砺石锁进了盒子里,只在练剑的时候拿出来用,残忍地拒绝让救俗剑跳进去磨剑锋。
救俗剑和他哼哼唧唧,万万没想到这还不是最惨的时候——
在它连续三次探出头想和应遥说话时,发现他和卓远山满口又软又黏的情话前。
救俗剑绝望地看着应遥灵巧地追上了卓远山,一掌切在他手腕上,把他手里的酒坛抢了过来,它叹了一口气,不想再被折磨,自己钻进救俗剑本体里飞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悬在水面上的梭舟晃晃悠悠地落了下来,惊起一串又一串的波澜。
卓远山怀疑自己传给蛊虫的意识有一部分达成了目的,比如让应遥认为他比练剑更重要。
剑修这几日热情得几乎叫人招架不住,而且也不整日抱着他那把剑,练剑的时间也比以前短了很多,反而常常抱着他的右臂枕在他膝盖上,还时不时把脸贴在右臂上蹭一下。
剑修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体里那一丝微弱的剑意终于顺着手臂回到了自己身上,他松了一口气,倒在卓远山旁边,在心里算了算:我答应一旬陪他四天五夜,现在已经陪了他一个月,也就是七旬左右,所以有两个月可以专心练剑了……真不容易啊。
救俗剑在游逛中听见了他这个念头,它飞快地窜了回来,乖巧地把自己塞进应遥手里,在发出剑鸣催促他和让剑修歇一会儿免得腿软耽误练剑之间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锵”了一下。
应遥摸了摸它的剑柄,用灵气化去不适,在卓远山惊愕地目光里和他认认真真地算了算时间,然后把他的说不出话当成了默认,高兴地拎着剑和侍剑童子去闭关了。
“救俗你看,”他捏着从卓远山胳膊里拿回来的剑意,“我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无可为而强教之’的答案,好不容易拿回来的呢。”
救俗剑嫌弃地碰了一下那道剑意。
剑意里并无慷慨悲壮,反而温和柔软,比起之前如山的剑意更像水,但水也东去不回头。
救俗剑脱口说:“百年树人?”
不过现在它实在是太弱小了,被剑锋一碰就颤颤巍巍地像要折断一样,救俗剑惊恐地飞开,发现它没什么问题才飞回来,讨好地用剑柄红缨缠住了应遥手腕。
“不过你不应该看见他的时候就明白过来了吗?”它问,“留给卓叔叔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的把它取出来?”
应遥看上去又有点迷茫,他松开手让剑意在识海里漫无目的地乱飘,不确定地说:“我不知道……我隐隐约约觉得他不可教化,但我连教化是什么还没想透彻呢,这不应该啊。”
救俗剑有点开心,感觉到识海边缘有一道剑意极轻地波动了一下,他立即意识到是剑修被情蛊控制前留在情蛊边的羞恶剑意起了作用,它犹豫了一下,把这道波动的剑意用自己的剑鸣掩盖了下去。
“我曾经见过圣人剑,”它说,“圣人剑也有不教而杀之时,没什么奇怪的,从心就好了。”
第三十五章 喜欢
剑修对灵气的需求虽然没有像法修那样多,但也没有随意到不加挑选,卓远山发现他真去闭关了,就只好停下梭舟找了个灵气平和充沛的地方,布下聚灵阵等他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