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迟说不出此时是欢喜是感动还是思念,他呐呐的问他:“那你将它送我是什么意思?”
傅苍寒张了张口:“它与你发上可是一对?”
并非一对,约莫是浮华将一块玉石分作两半。
殷迟摇了摇头:“怕是不是。嗯,我见你对大乘修士的芥子秘境全然不在意,甚至还有些......消极。我能问问,这是为什么么?你说你孤身一人,那么里头没有你所需要的东西么?”
傅苍寒眉峰微蹙,殷迟见了赶紧道:“我没别的意思,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是我交浅言深了。抱歉。”
殷迟反应太快,反而教傅苍寒愣了愣。他道:“此中并无我所需,只是他人有恩,需还。我既答应于你,自当尽力。”
殷迟一口气咽在了食道。他这算不算是无心插柳结果长出了颗百年老杨。
他喝了口水压压心虚,艾艾的道:“你误会了,我没有逼你许下什么承诺的意思。只是怕你心生不愉。这事儿吧,我们也快掐了两天了。怪我,在他们面前提了两句你。”
他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唇角翘起似是想乐,又带有两分苦恼。
傅苍寒静静的听着。
殷迟从头缓缓道:“听闻那土匪头子好女色,劫了不少姑娘上去。我们要混进去找到他,最好的方法便是让他自己劫。我们装作远来探亲的过路人,准备好马车再多带些钱财吸引他们过来。他们手段狠辣,除了姑娘,老人小孩儿一个都不会留下。我们的意思是让姑娘混进去,用念虚师兄配的迷药多制服一些人。而另外的人在外接应。”
傅苍寒疑虑道:“袖夏姑娘剑术虽好,但到底是女子。若是其中有所不慎......”
殷迟见说到最重要的地方了,连忙道:“所以她不能去,只好我们几个男子装扮了。”
傅苍寒的目光定在殷迟翘起的唇角上,难得呆了好半晌。他似是已经猜出,嘴唇微动,又闭上。他大概还是不肯相信,觉得是自己意会错了殷迟的意思。
“你口中难处,是要我帮你何事?”
殷迟指尖微动,大胆的抓住了傅苍寒搭在桌子上的手,道:“念虚师兄虽气度温和,但一禅宗的功法内外兼具,实在是没有衣裳套的进去。暮无长得好看,可他那张狐狸精似的脸再打扮打扮,就更加不容易让人放下戒心了。我......我没经验啊,容易暴露。所以......”
他话头恰到好处的断了。
傅苍寒不语。他是何处让他产生了“有经验”的错觉。
殷迟见他不说话,脑子飞快的转起来,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之后,有些小心翼翼的道:“你,你有剿匪的经验啊。我剑术不如你,这个暴露了没你安全啊。你看,你这冷冰冰的样子,男人么都喜欢什么冷若冰霜冰清玉洁什么的。就是你这种气质冷清,不加颜色的仙子般的人物,最容易让他们起征服的欲望啊。”
傅苍寒神色愈发冷,冷峻的眉目都快结霜了。殷迟讪讪的放开他的手,住了嘴。
四周用饭的客人走了大半,离用午饭又还早,四周一时寂然。殷迟更屁股底下有钉子似的,怎么做都不安稳。太阳越升越高,街上越来越热闹,桌子上的茶早凉了个透,店小二走过他们的桌子边上好几次,每回都是欲言又止。
客人开始越来越多,店小二已经忙得看一眼他们的时间都没有,四周喧哗钻入耳朵,“嗡嗡嗡”不带停的。殷迟的耐心到了极限,他泄气似的支着下巴,睨着傅苍寒,道:“你若不愿,那便我来。”
说到这儿,他牙疼似的抽了口气,傅苍寒瞥了他一眼,以为他舌头还没好呢。
殷迟揉了揉脸,道:“是我考虑不周。你生的这般好看,若真的被谁毛手毛脚占了便宜去,哭可是我呀。不行不行,这事儿还是得我去。你在外头护着我可好?”
傅苍寒闭目养神,不理会他。
殷迟急了,还有些慌,浮华也好傅苍寒也罢,他做错了开口指出便罢了,从没有不理人的。
“你气恼,不理我了?我错了,我不敢了成不成。我日后不敢瞒着让你答应事情了。我去就是,何必拖你下水。傅苍寒,我......”
傅苍寒拧着眉睁开眼,入眼那人竟是急切的红了眼睛。这让傅苍寒也吓了一跳,没想到殷迟会误会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傅苍寒有一刹那觉得殷迟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被长辈冷落而委屈的孩子。下一刹那傅苍寒便将这个想法从脑中赶了出去,殷迟怎么看都不会是他的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