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活_作者:阿姑不弃坑(121)

  “以何为据?”林迁南道。

  邢武想了想,指着月亮道:“以月为据,只要豫国还有明月,只要我还是豫国皇帝,豫、南两国便不会生起战争,你我更不必沙场相见。”

  林迁南“嗯”了一声,算是信了他的话,闭上眼睡觉。

  曹婆婆有一亩三分地的田,正值收割的季节,林迁南便帮曹婆婆收了田里的稻谷,然后用新鲜的大米和晒干的莲子煮了养身的莲子粥。

  曹婆婆整天都保持着笑,是出自真心对林迁南的喜爱,她道:“你们快尝尝新米煮的粥。”

  林迁南凑近了嗅了嗅,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与邢武同时端起碗,尝了一口,他笑道:“加了干莲子,粥吃起来很是清甜。”

  曹婆婆也吃了一口,也道:“我老了,味蕾不太好,吃起来都一个味儿,呵呵……看你吃的香我就放心了。”

  邢武不发一词,因为他嘴里的粥是清苦的,莲子也是苦的,可能是过季潮湿的莲子,苦味怎么也和林迁南吃下去的清甜沾不上边。

  邢武突然道:“迁南,我们该赶路回京城了。”

  “嗯,”林迁南同意道,“今日太晚了,明日动身。”

  “你们要走啦?”曹婆婆失望道,“也好,年轻人不应该留在老身这里,只盼你们再度路过时能过来陪老身说两句话。”

  “会的,多谢您的款待。”

  “多谢。”邢武撑着额头,摇了摇头也挡不住困意袭来。

  这种困感很熟悉,好像在熏梦楼有过,他来不及细想就睡了过去,临睡前林迁南好像和曹婆婆说了什么。

  翌日清晨,邢武惊醒,衣着整齐的他四处寻找着不见踪迹的林迁南。

  林迁南打着哈欠踏入房内,眼底青黑的他嚷嚷道:“你昨夜抢了我的床,害我睡在地上一宿。”

  “抱歉。”邢武深信不疑。

  林迁南看了他一会儿,笑着说:“你收拾收拾,吃了早饭我们就赶路。”

  他出了房间,到没人注意的地方,两条腿不停地打颤,撑着酸痛的腰活动了下筋骨,感叹着那位年轻人气力真好,睡了一觉跟个没事人似的。

  “希望一次见效。”林迁南短时间内不想尝试那等事。

  毫不知情得邢武在屋内收整好细软,暂时没有发现身上淡去的红斑。

  离开曹婆婆的家后,接连赶了两日的路都是邢武在御马,林迁南始终昏昏沉沉地坐在马背上,甚至毫不在意地枕着邢武的背。

  邢武挺怕他倒下马背,始终腾出一只手牵着他。

  “你手很凉。”邢武道。

  林迁南咕哝自语道:“屁……屁股疼。”

  风声中掺杂着林迁南的声音,邢武没听清,问道:“什么?”

  “嗯?”林迁南道,“我说什么了吗?”

  林迁南好像感染了风寒,邢武找了家客栈,林迁南像被床黏住了,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不想吃饭也不想吃药。

  邢武无奈地放下药碗,摸了摸林迁南冰凉的额头,看了眼碗里苦涩的汤药,含下一口,把林迁南从被子里薅出来,准备他的嘴渡过去。

  林迁南乖乖地结过药,邢武满意地离开他温软的唇,正想再喂一口,嘴里包着药的林迁南,鼓着腮帮,迷蒙睁开眼,“噗”地吐了邢武一脸的药。

  “难喝。”林迁南又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然后向墙挪了挪。

  邢武很怀疑林迁南究竟有没有三十岁。

  他拿了方巾擦了脸,打开窗户跃上屋顶。

  “邢公子,”霍亮递给他一个药瓶,“这是臣祖上传下的灵丹,可解百病,虽无法治愈绝毒,但艳疫也许可以。”

  “你怎么知道我得了艳疫?”邢武眯着眼睛。

  “是林公子……”

  “他知道你一直跟着我们?”

  “臣不小心暴露,请陛下赐臣死罪。”霍亮跪在瓦片上,虔诚地举着手里的药瓶。

  邢武权量一二,算算今日是艳疫的最后时限,终是拿过药瓶,然后吃下那解百病的灵丹。

  回到客栈,林迁南用被子盖着头,露出一张没有血色的脸,他额间的朱砂痣似乎又淡了些。

  “你去哪里了?”林迁南问道。

  “去见我属下。”

  “哦,我知道是谁,是个跟了我们一路的冬瓜。”

  “冬瓜?”邢武笑了笑,因为他头一次听人说威震四方的霍亮像个冬瓜。

  “你不觉得他长得像冬瓜吗?”林迁南抬起头,眼里尽是无辜,“你长得像……你长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