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心神一荡,扭头冲窗外喊道:“文英!”
窗外没有动静。
“夜澜!”
啪!一个不明物体撞破窗纸,飞了进来。李陵伸手接住,正是一盒羊脂膏!
李陵眉梢一挑,厉声道:“你们两个可以滚了!”
说完将床两边的锦帐放下。
锦帐里,叶欢低声问道:“外面有人?”
“现在没人了。”
夜澜捂着魏文英的嘴,一路跑出院子,拐进假山后面,这才停下。
魏文英满面通红,“刚才王爷叫我,你为何不让我说话!”
夜澜懒懒道:“因为你太笨。”
“你身上怎会有……那种东西?”
夜澜表情高深莫测,“因为随时都可能用得上。”
魏文英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绿,红绿交替,变化纷呈,“俞子墨,你别太过分!”
夜澜微笑,“贤弟好像忘记了,我的真名叫夜澜。”
魏文英怒极反笑,“不错,堂堂燕子阁阁主,岂是我辈高攀得上的,夜阁主以后千万莫要再跟我这样的普通侍卫称兄道弟,以免有**份!”
他说完转头就走。夜澜一把拽住他,“你准备何时跟我走?”
魏文英冷笑,“我为何要跟你走?”
夜澜道:“我当初之所以答应王爷留下寻找叶欢,完全是为了你。现在叶欢已经找到,我对王爷的承诺已了,你此时不跟我走,更待何时?”
魏文英一怔,“你不是因为王爷对你有恩才……”
“王爷的恩情三年前助他杀了尘、平叛乱时早就还完了,现在是他欠我的。”
魏文英有些惊愕,夜澜对他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甚至心里还很有些窃喜,只是没想到夜澜会如此直接的跟他表白。看到对方狡黠精明的眼神,想到曾经的那个一本正经温文尔雅的俞子墨再也不在,他心里又有些沮丧,不想总这样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下意识道:“我为何要跟你走,你是你,我是我,你我毫不相干。”
夜澜眼中的笑意渐渐隐去,他深深凝视魏文英,眼中流露出一丝失落。
“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个毫不相干的人。”他苦笑一声,“既然如此,我以后再不会来打搅你。咱们就此别过。”
他转身走得干净利落,留下目瞪口呆的魏文英满心懊悔的站在原地。
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魏文英哀怨的心声随着北风朝夜澜飘去,可惜他听不到。
房门外,北风呼号,雪花飘飘。锦帐里,基情缠绵,春意浓浓。
叶欢一翻身,趴在李陵身边,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李陵的右手老实不客气的在叶欢光滑的背脊上缓缓摩挲,“你所说的何事,是指三年里的哪一桩,哪一件?”
叶欢用力一拍床,“你老说三年三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离开……没多久好不好!”
李陵手上的动作顿住,眯起眼睛打量他,“那你所说的没多久是指多久?”
叶欢正想说半年,忽然想到蓝符被眼镜男撕破的事,难道说符纸受损虽然不会影响到穿越,却会在不同的时空间形成时差吗?而这个时差恰好就是李陵说的三年!
叶欢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倘若这个时差不是三年而是三十年,甚至三百年,那后果……,他不敢再想下去。
李陵见叶欢脸色发白,嘴唇发抖,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立刻凑近他,“怎么了?”
叶欢勉强笑了笑,“没事。”
李陵握住他的手,“若是受了委屈,不要瞒我。”
叶欢摇头,“没有的事。”他突然发现李陵眼中血丝密布,鬓间竟然生出几根华发,心中愈加难过。
这三年里,李陵想必日夜担心自己,不得安眠,这才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他还不到三十岁啊!
叶欢紧紧抓住李陵的手,放到唇边。眼泪缓缓淌下,一路蜿蜒到李陵的手背上。
李陵身体一震,无声靠过来,伸出手臂,轻轻环住叶欢。
叶欢低声道:“我的事情待会儿再说,先说说你这三年来的生活。”
李陵想了想道:“从我和楚天涯去叛军大营救你那晚说起?”
叶欢点头。
李陵道:“那晚你师父……”他突然想到了尘和叶欢是父子关系,倘若叶欢知道了尘是死在自己手上,他会作何感想?亦或者叶欢早已知晓,正因如此才避开自己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