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卦,更不会是什么好话,石歧还没讲,映葭大概就料定了会是这样,但他还是说道:“那便说来听听吧。”
石歧一字一句地说道:“……凤凰销骨,是谓死卦……”
映葭皱起了眉头:“你……”
但这时,墨晚天进来了。
映葭迅速变脸,前一秒还是阴险凶煞,下一秒面对墨晚天了便纯真无害。他站起来:“见过太子殿下。”
“你今日身体可好?怎跑到这里来了?”他看着映葭跟石歧面对面坐在案前,“怎么,你也来找石歧先生算卦吗?”
“殿下,今日好多了,上回听殿下说过石歧先生算卦最是精准,想来很久了……不过不巧,石歧先生说只能为我算一卦,上回已经叫殿下算走了,这回算不得了。”
“哦?真是这样?”墨晚天看向石歧。
石歧听得出来这是映葭的威胁之言,可他的心脏被映葭握在手上,他不得不低头:“正是如此,殿下,这卦算多了,就不准了。”
“那再为我算上一卦,是否可行?”
瞥见映葭的眼色,石歧再不甘,也只好道:“若殿下要求,那最多也只一卦。”
“那就有劳石歧先生了。”
映葭并不确信今日墨晚天来找石歧算的会是与自己相关的事,但他相信,只要墨晚天在这里坐下了,石歧就会想办法将自己交代的话告诉墨晚天——毕竟,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石歧看着映葭:“映葭公子,还望请先回避。”
映葭便对墨晚天道:“殿下,那我就先告退了。”
墨晚天想了想,对映葭说道:“你若不着急走,先去前面的亭子里坐一会儿吧,等下我同你一道回去。”
“好。”
映葭出去以后,墨晚天问石歧:“刚才映葭公子是问了先生什么问题?”
“太子殿下,这可不好说啊……”
“石歧先生刚才不是说了愿意再替我算一卦吗?”
“是的,太子殿下有什么想要算的,直说便是了。”
“我也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就请先生将刚才映葭公子问的算上一卦吧。”
“……那太子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我并不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就是知道映葭公子过来这里,所以才来这边寻他罢了。”
“………”石歧是真的不愿意向映葭低头,可他并无选择的余地,只好道,“其实映葭公子想知道的,是与殿下相关的事情。”
墨晚天的双眸亮了起来:“……他问了什么?”
“……殿下,这卦算多了,真的就不准了……”
“无妨,你只跟我说就是了。”
“映葭公子是想知道,先前我为太子占得那卦是否准确,因卦象显示与上次不同,所以我才没有告诉公子。”
“与上回不同?那这回是怎么样的?”
“……上回卦象显示,映葭公子……会离开殿下,但这回显示……映葭公子……的选择,似乎,会随着殿下的变化而变化……”他实在无法做到昧着良心说出映葭不会走的假话,最后拼尽全力,也只说出这么一句而已。
墨晚天一愣:“……此话是何意?”
“殿下,其实世间万物,时时皆处在变化之中,占卜并不能占尽其一切变化。只能说,殿下与公子之间发生了对应的变化,这才导致卦象也变了……如今映葭公子的去与留,全看殿下怎么做了……”
——
映葭在不远的亭子处等待,见墨晚天出来,他站起来走了过去:“殿下。”
上次主动了一回却没有得到什么好的反应,映葭便没有再做那样的尝试了。现在还是跟最初那样,不过多了几分不会被墨晚天察觉出来的殷勤跟特意罢了。
而墨晚天耳边还回想着石歧说过的话,他说如今映葭的去与留,全看自己怎么做了——难道说,先前映葭对自己的主动,就是开始发生变化的证明?
其实墨晚天也再等着映葭再来一次那样的主动。这回他必是有所准备的,绝对不会再像头回那样连该给什么反应都不知。他甚至还想好了,要是映葭再靠过来,他就要伸手把人好好抱住。
奈何映葭却是再也不给他这个机会了,而自己碍于先前承诺过的绝不勉强,他也不好动手。
小美人就在眼前,可再抱不到了,实在叫他有些不舒服。
先前墨晚天从未问过映葭有关将来的问题,可如今他以为自己是能留住映葭的了,便问:“葭儿,你可曾想过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