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那替他擦着身上赃物的手一顿,说道:“我看先生平时待人挺好的,不像他们口中所说的。没事,咱们别管他,要说让他们说去就是。”
婆子的话,让他心里多少得了些安慰,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还有人为他说话。只见他掏出一袋碎银,放在了桌上,说道:“张妈,这里有些银两你拿着,算是你的工钱,明日就不要过来了。我怕我的事会让旁人对你们一家人说闲话,你还是避避吧。”
“先生,这……”婆子话还未说完,就见季清河起身朝那屋内走去,看了看手中的碎银,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方,边关前线,主将营中,约莫坐了七八名军官,气氛紧张,正讨论着当下如何取胜的计策。
“这蛮人对我们居平关的部署了如指掌,定是杨昌文那老匹夫生前泄露的消息。如今蛮人集结二十几万大军,攻打我居平关,来势凶猛,而我军算上城中防守一起也不过十五万人马,这仗如何打?”一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谈及战况,忧心忡忡。
“路将军,你怎么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仗怎么不能打?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人我杀一双便是,他姥姥的蛮人,迟早把他们打回老家去!”刘参将一拍桌子,愤愤不平的说着。
“如今以我军的数量对上敌军,胜算不大啊,不知朝廷支援的部队何时才能到?”
“居平关距离京城路途遥远,等到皇上出兵,日夜兼程,最快也得要半月才能到。”
众将讨论着,那主将位上的人,却是一句话没说,自开战以来,他已经连续多日没有睡足过觉了,刀削的五官上,下巴起了一圈油青的胡茬,看起来有些疲惫。
这时,营帐进来一人,朝那主将走去,“将军,季先生的信。”
清河?戚越微微一怔,连忙接了过来,细想想,从那日蛮人攻城起,他便一直忙于战事,鲜少得空去见他。麻利的拆开信封,摊开信纸,看了起来。
“将军?”戚峰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先生说什么了?”
“制胜之道!”戚越话落,多日来严肃的冰山脸,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将手里的信纸摆在了桌前,“自己看。”
那信上只说了一件事,如何对付蛮人的二十万大军。蛮人以压倒性的人数占优势,若两军正面相碰,则戚家军正处下风,可造一武器,杀伤性巨大。那信中还配有图纸,说的是一、在城墙上装上两架巨大的投石器;二、缝合一张长宽约莫几十丈的棉布,将其沁透火油,将布其中一边的两角,各绑缚在两块巨大的石块上,放置在投石器中;三、准备大量弓箭,箭头淬上火油点燃,等敌人到达射程范围内,将石块与布料投射出去,届时布匹在空中展开,如同乌云盖顶般,落下时可将大量敌军罩在其下;这时,射以大批火箭,沁透了火油的布料遇火则燃,可不一兵一卒,杀敌无数。
“好计策!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诸位将军一看,顿时拍手叫好。
“大批量生产,我就不信,他蛮夷子是金刚不坏之身,不怕被火烧!”
还未等主将下令,刘参将就已经按耐不住,抄起桌上的图纸,起身出了军营,赶着去制那武器。
“先生人呢?”戚越回头,看着送信的李侍卫问到。
“先生回城中了,临走时将信交于我,让我给将军送来!”李侍卫答到。
“何时回去的?”
“今日巳时。”
戚越未多问,只对着李侍卫做了个退下的动作。那李侍卫似乎还有话说,欲言又止,但又觉得不好开口,只好退出了主将营帐。
方走几步,就被身后的戚峰叫住,“李侍卫留步。”
“戚副将。”李侍卫称呼到。
“我方才见你欲言又止的,是有什么事不方便与将军说的吗?”
“戚副将,是有关于季先生的。”
“先生?何事?”
“不知戚副将最近有没有听到一种传言,城中乃至军中都传遍了。说是季先生是谋反的判臣,更是卖国通敌的贼人,说此次蛮人攻打居平关,是先生向蛮人通风报信;更过分的甚至还有人说,先生勾引将军,为的是获取军中机密。”
“岂有此理!”戚峰一咬牙,狠狠道:“什么人敢如此造谣生事?让我知道定要了他的脑袋!”
“城中百姓几乎人尽皆知,谣言越传越凶,军中知道传言的也不少。季先生可能怕他再待在军营会影响将军,所以留下那封信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