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叨叨。
宿桢静静听着,偶尔插一句嘴。
便至红山镇。
也难怪傅藏舟误以为这里是什么城,除了地方小了一点,繁华程度不逊于钦州。
一是附近有宁泰寺,“旅游效应”嘛;
二是赶上了十五,镇子有集会,外地也有香客赶着这一日去山上上香。
好容易才找到一个有空位的酒楼兼旅馆。
地方偏僻,环境清幽,装潢什么别具一格……是宿桢引他来的。
抬目一看招牌,眼熟——
“游云小筑?在哪见过好像……”
宿桢提醒:“莱州殷氏。”
莱州……啊,想起来了,那个女扮男装的、跟自己搭讪的家伙,因为她家卖的东西有巧思,扩张迅猛,还被官家暗搓搓给盯上了。
顿时起了兴致。
不过上回看到的是游云小筑是杂货店,这一回居然是酒楼客栈?
一个招牌走天下,殷氏女也太偷懒了些吧……唔,也不对。
一个招牌比较好记,容易与其他商家区分开来,算不算构建独有品牌?
“走,桢哥,咱们进里面去看看……”
等等,“过门十银”是个什么意思?
一打听才知,甭管你有没有消费,想进门就得提前交十两银子,完了是吃茶喝酒或者打尖住宿,另外收费。
傅藏舟惊了:“这不是黑店吗?难怪这么冷清,进门就十两银子,也太坑了吧?”
宿桢还没出声,另一个人抢先回答:“客官此言有失偏颇,此间本是服务于豪商贵客,区区一点入门费,对真正的客人而言不痛不痒。”
说得倒轻松,十两银子还叫“区区”?他虽然不差钱了现在,可仍旧记得刚穿越那会儿,为省几两银子是如何的抠抠唆唆。
转身看向说话之人:
哎哟,巧了,怎么在这儿也能碰到这姑娘?
不是说古代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嘛。
对方依旧一副青衫儒士的装束,看清了“客人”的面目,也是讶异非常:“原来是f……宿公子。”悠悠然作了个礼,“真是得罪了刚才,没认出是公子你,说了一番驳斥之言,望公子莫与小子计较。”
说罢,视线转移到青年身侧的男人身上——
“这位是?”
“原来是殷公子,”傅藏舟装模作样地回,“这是我三哥。”
同样把目光投向对方身边。
殷氏女这回不是一个人,同行是个年轻的男子,真·男性。
殷修竹给双方做了简单介绍,称呼身边男子乃世交之子。
很是大方地吩咐,傅藏舟二人的费用算在她头上后,便告罪说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傅藏舟暗暗嘀咕着,谈恋爱什么的确实算要事吧?当他没看出来嘛,这姑娘对她身边的男子很不一般。
“桢哥……”
甫一开口,偏头看到男人目送着殷氏女的眼神,顿时不爽了:“回神了桢哥,人都走远了有啥可看的啊?”
看到个女的,眼睛都直了。
宿桢当即解释了:“吾不是在看殷氏,看的是她身侧之人。”
傅藏舟:???
“乃其未婚夫。”
“所以?”
男人简略道:“并非良人。”
傅藏舟顿时被勾起了好奇:“为什么这么说,你认识?”
宿桢摇头:“只耳闻过其人,此前不曾见识过真面目。”
“莫非那姑娘的未婚夫,风评不好?”
然而男人否认,道:“传闻其才学颇佳、品性亦无可挑剔。”
“那……”
宿桢说:“吾适才观他,城郭欠明、气色烟尘,眼神飘忽、略显轻浮,故此才说其非良配。”
傅藏舟:“就这些?”
“嗯。”
合着您就是以貌取人,看人家不顺眼,就说不是良人……真以为那男的有问题呢,还想着要不要好心提醒一下人姑娘,没想到……
“莫非桢哥会看相?”
宿桢否认了。
傅藏舟勾起嘴角:“那就是了,我瞧他挺正常的,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跟殷修竹蛮般配的。”
男人闻言沉默,半晌忽问:“小舟为何唤吾三哥?”
傅藏舟是这样解释的:“我拜祭过桢哥父母,算是一家人了,桢哥的大哥是我大哥,还有二哥,所以桢哥不就是三哥吗?唔,还有一位大姐……按照我们家那,应该唤桢哥四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