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话桑麻[系统]_作者:宁雁奴(300)

  “‘马面’的父母?”

  “很可能。”

  “怪不得那孩子被人丢在木盆,顺水漂流……”聂桓十分关心,问,“找到了邪修吗?”顿了顿,“可是我打扰到你了?”

  傅藏舟微微摇头:“没有。”

  没找到邪修,跟仲兄打扰不打扰没什么关系,极可能是人不在这方圆百余里。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有什么遮掩气息的法宝的可能。

  只好将此事暂且搁置。

  随意跟仲兄聊了一两句,听对方夸“马面”多乖巧、多可爱;

  对此,鬼王大人表示搞不懂,孩子神马的,一个不小心,就哭闹个不止,想想就可怕……反正他不太喜欢跟这样娇嫩而脆弱的存在打交道。

  还好还好,他跟桢哥都是男的;

  不会有孩子。

  至于传宗接代,桢哥不在意,而他本人根本就没必要。

  题外话且不提。

  没在燕关滞留几日,一行人重新踏上归途;

  路过庆州的时候,发生些许意外。

  也不能说是意外吧,偶遇了一桩让人不知该唏嘘感慨、抑或扼腕惋惜的“故事”。

  事情还从聂桓说起。

  严格来说,跟聂桓没关系;

  有关系的是他曾经的“未婚妻”。

  早先宿桢就跟傅藏舟提过一嘴,仲兄至今记挂着他的“未婚妻”。

  倒也不是说什么情深义重、至死不忘,毕竟“未婚妻”在他出事时,实岁也不过十一二,两人私底下交集更是几乎没有,谈什么深情厚谊纯属扯淡。

  实在是仲兄心思柔软,觉得自己有负一个女子的青春韶华。

  尤其听说,“未婚妻”后来的遭遇……

  其尽管被睿宗赐了一桩好婚事,夫家满门英烈,乃世代忠良。

  可正因为太过英烈、忠良了,“未婚妻”嫁过去没过几年,丈夫战死沙场,留她一个寡妇苦苦撑着门面,好不容易带大三个孩子。

  没想到大儿子与二儿子才及舞象之年,跟他们父亲一样,迫不及待投军了,正赶上昱显两国战事最为吃紧的时候,在一场战役中竟是双双捐躯。

  唯余一个小儿子;

  没过几年长到十六七岁,同样选择了,跟其父其兄一样的路。

  好在,这唯一剩下的儿子几经生死,没重演父兄的悲剧。

  聂桓知晓其“未婚妻”堪称悲惨的坎坷人生,难免更添一份自责。

  尽管傅藏舟与宿桢皆不认为,仲兄“欠”那位严夫人什么,不过仲兄有心,想关心一下对方如今的生活状况,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人之常情。

  于是在回京的途中,正好路过严家所在的庆州,暂作一番停留,是理之当然的事。

  还不待他们刻意打探柯家的事。

  ——严家在庆州也算一地方豪强,声威赫赫、颇具名气,故而严家发生了什么大事,除非刻意掩饰,否则转眼便会传得街头巷尾、全城百姓皆知了。

  傅藏舟一行坐在半开放式的酒楼包厢里,就听着外面议论纷纷,有关严家第三子死于非命的消息。

  更令人叹惋的是,年轻的将军死后,其妻悲痛欲绝,自缢殉情了。

  留下尚在襁褓的孩子。

  哪料祸不单行,严家仅存的命根子被贼人偷走;

  孩子丢失,下落不明。

  整个严家如今就剩下一位严夫人了。

  人们忽而将嗓门压低,纵是庆州百姓对严家一门忠烈分外敬重,可……

  难免嘀咕。

  严夫人的境遇惨淡让人同情的同时,也惹来一些不好的猜想。

  早年夫死,中年儿死,现在连儿媳妇,乃至唯一的孙子也出事了。

  无非是“刑克”一套的说法。

  在场的众人,多是非人类,耳力非同常人。

  将众人的小声言论,尽数听清楚了,不由得皱眉。

  尤其是好脾气如聂桓,眼看那些人越扯越过分,难得厉色:“堂堂七尺男儿,不修言行、不问根源、不知事理,个个犹胜长舌愚妇,乱嚼舌根,秽言污语,竟如此触突忠良之门。”

  仲兄您这话其实也有些偏见哦,在现代说不准被骂“性别歧视”的。

  思维有一瞬发散,傅藏舟见聂桓实在气狠了,便是轻巧地打了个响指……

  说话最脏的那几个人“啊”的一声,随后痛呼不已。

  聂桓微怔:“藏舟做了甚么?”

  鬼王大人轻描淡写道:“不积口德,白长舌头作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