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玺点头取出梦魇珠,正要呈上去,陶情却看也不看,手中加大了风力,指使殷玺直接把梦魇珠放到大鼎中去。
大鼎里面居然还藏着一个空的红色炼丹炉,炉底刻画着一只眼睛,殷玺刚和那只眼睛对视上,就暗道不好,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眼睛似乎有十分诡异的能力,只与人对视了一眼,就将人整个吸进去了。
……
骤雨过,满地残红。
婢女在庭院扫除落叶,忽的听见炼丹房的门开了。
宫主的“祭品”此时安然无恙地玉立阶庭,手里把玩着一枚精致小巧的宫主令牌。
一身素白的衣裳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血,斑驳血污,发丝上还滴着血水,神色冷淡。
“来人,备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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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宫主令的时候,青黛尚在十里之外的药园取酒。
等她抱酒匆匆赶至离火庭时,就看见她的小师弟就站在台上,澄澈一把霜雪剑,翩翩一身月白袍。明秀耀眼。
只听得他道“陶情已死,在下不才,代为执掌宫主之位。诸位若有不服,尽管来战,殷玺随时恭候。”
风吹动火焰般的帘旌,满庭寂静。
这番话可谓相当张狂,然而语气姿态却是让人无可挑剔的恭谦。魔宫本就是崇尚实力为尊,倒没有非要赶着效忠一个死人。
只是……也未必对这位年纪轻轻的新任宫主有多信服。
一群老滑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就是不表态,无非是在等一个出头鸟替他们试试这位突然冒出的新秀到底有几斤几两。
很快,一个红衣少女就站了出来。
“宁溪,请殷师弟多多指教。”
这话看起来客气,却口口声声喊着殷玺“师弟”,摆明了是不承认他的宫主身份。
“开始吧。”殷玺没有跟她寒暄,垂剑静候宁溪出招。
宁溪心里不服气,一出手就是自己最得意的杀招。银白一道匹练,横空剑气贯霄汉。气势浩浩,如潮水滚滚而来。风随剑动。
众人还不见殷玺有什么动作,就见那道身影被淹没在白色的巨浪之中。
云雾水汽还没散去,紧接着一柄绯红色长剑就从中倒飞了出去。
穿过花丛深深插在一旁的古树上。
浅碧朱白,淡紫轻红,纷纷扬扬地被长风送入半空中,扑天香絮拂衣香。
景色居然诡异地美。
可惜无人在意。众人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看向殷玺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
宁溪没想到自己竟然落败得如此之快,她深深地望了殷玺一眼,揉揉手腕便跳下擂台拔剑去了。
当然,也有不信邪的,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毕竟宁溪的实力在离火宫只能算个中游水平。
后面上来的几位皆几招之内落败。
众人神色各异。
要知道,刚刚落败的可是君诃,这人在年轻一辈中的实力可以说稳坐第三把交椅的。竟然在这位年轻的宫主面前过不了十招。
君诃之后又有人陆陆续续上去过,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撑过三招。
众人下意识看向了年轻辈第一人的青黛,旁边的同门也怂恿她上去试试。
青黛闻言嗤笑,“我可不想让自己太难看。明知不敌,还上去给人当肉靶子,自以为英勇,实在蠢笨。”
这话就很刻薄难听了,惹得不少人纷纷侧目而视,然而她“白衣鬼”凶名赫赫,实力摆在这里,这些人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
本来还有元老顾及面子,想着不过是晚辈间的小打小闹,此话一出,顿时有脾气火爆的元老按捺不住亲自上场。
青黛浑然不在意各色目光,甚至吹了段口哨。
殷玺也来了精神,严阵以待,二人眼花缭乱地交手数百招也不过才过了一刻钟。元老越打心里越没底,不想让自己输得太难看,当即爽快地认输,摇头叹道“后生可畏”。
场中的议论声停了。青黛率先向前一步,正色道:“恭迎殷宫主”。有了青黛领头,其他人也相当配合纷纷行礼道恭迎。声动云表。
不管他们有多不服气,也只能深深憋在心里,至少表面上已经承认了殷玺的地位。
真有趣啊。
看见他们的态度,青黛浮现出畅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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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七宫的贺礼也陆续送到。
殷玺在书房翻阅往来信件,却意外瞥见一封来自鲛人海境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