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萧王道。
黑曜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做破釜沉舟之举,只听他说道:“所以属下斗胆猜测,冰种并不是化了,而是重新以虚无之状充斥在风清体内,就像之前充斥在屋中一样,只要找到汇聚之法,或者将容器破毁,冰种也许就能重新化形。”
黑曜还未说完,萧王的眼中就已经燃起了熊熊火光,他扭头看向风清,风清就这样在他的眼中被烧毁殆尽。
风清心内冷笑,他一直都知道黑曜有能力,做什么事都井井有条,也知道黑曜聪慧但善藏锋芒,所以把只要事情交给黑曜自己便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但他从不知晓,这个外表看似忠厚老实的男人内心居然如此恶毒,所以即便风清在刚知道他因为追随红玉而背叛自己时,心里也没有特别气愤,只是觉得从此失去了一个臂膀,着实感到惋惜罢了。
可是现如今,黑曜说出这样一番话,不完全是为了自保,竟是真心实意地要置自己于死地,风清不能不感到心寒与悲哀。
不同于风清的愁思,午厉的心中则翻起了惊天的巨浪,或许黑曜只是顺着已有的事情在编着瞎话,目的无非是为了稳住萧王,将战火引到风清的身上,然后伺机带着红玉逃跑,但午厉却知道他说的就是事实。
只不过,有件事则更让午厉感到震惊。
“你把冰种吞了?”午厉看向风清,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敢?”
“怎么?”风清迟疑地看向他,好像完全不知道午厉在震惊什么,“我也没办法,当时的情况容不得我多想,我也不知道当时脑子怎么的一抽,就,就吞了。”
“然后呢?”午厉的头阵阵发晕,“吞了以后,就没发生什么事?”
“有啊!”风清双目一瞪,“几乎是在我将冰种吞进去的瞬间,那屋子就塌了,然后我第二天我好不容易从废墟里面爬出来,发现自己竟什么都想不起来,那时寒舍的外面都已经被人包围了,我当时只觉得害怕,想尽快离开那个地方,最后东躲西藏,从后院的狗洞钻了出去……”
“我没问这个!”午厉突然暴躁地打断他,“我是说,你的身体竟没有什么反应么?”
风清被他吓了一跳,有点委屈还有点生气,扭头看看萧王他们,竟整整齐齐地站在一旁听着自己和午厉的对话,风水轮流转,方才才看了那边的好戏,这下竟转回来了。
“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风清觉得有些难堪,这感觉就跟夫妻俩在外人面前吵架似的,想想都觉得十分丢人。“本来也只是失忆,内力消失,我在街头流落了那么久,一直都是没事的,可是自从你找到我以后,我这又是‘寒毒外泄’又是发烧伤寒流鼻涕的,这后来的事儿你不都知道了吗?”
午厉莫名其妙的一通火烧得风清很是莫名其妙,再加上旁边还有萧王他们虎视眈眈,风清不觉得自己还有闲工夫去跟午厉讨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只一心想着快点结束对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哪知午厉听后,竟似魔怔了一般,嘴里不断念叨着不说,脸上还配合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风清很是害怕。
“你,你怎么了?”风清伸出手指头戳戳他,“午厉?午厉?你可别在这时候走火入魔啊,我自己可打不过他们啊!”
“寒英”:“……”
庄主,你置我们于何地?
“走火入魔?”午厉冷笑一声,“你想的倒美,最后一个问题,问完这个,剩下的账等收拾完他们再一起跟你算。”
萧王:“……”
一会儿还不知道是谁收拾谁,且让你们得意着。
“你问。”风清有些怔愣,心里也开始没了底儿,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本书呢?”午厉简短地问道。
“在,在这呢。”风清还是呆愣愣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很好。”午厉点头,“没事儿了,剩下的等回头再算账。”
冲着小徒弟撂下了狠话,午厉也不去管他作何表情,自己干脆利落地转过头来看向萧王,道:
“王爷看够了?”
萧王点点头,拍掌道:“甚是精彩,本王不亏。”
“嗯,”午厉也跟着点点头,口气蓦地一转,“可是在下却觉得有些亏,毕竟方才这段儿在下没打算唱,平白让王爷看了去,心里总是不大舒服。”
萧王听的出话意,知道午厉这是要发难的前兆,嘴角的笑意也就冷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