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这是风清醒来时听到的第一句话。
莺啼蝉鸣,日光罩纱,风清伸伸懒腰,扭头看向床帐外的人。
“嗯……有点累……”梦中带回的疲惫全部滞留在指尖,风清握了握手,觉得有些麻木。
午厉背对着风清,坐在桌前,桌上还晃着一豆烛光,烛身已然淌成了一滩,眼看着就要烧尽了。
“大白天的点什么火。”风清嘟嘟囔囔的,一掌挥出,打算将烛光扑灭。
这一掌可了不得,烛光是灭了,可桌子另一头的铜镜也“嘭”得一声散了架,顺着力打窗飞了出去。
“哎呦!”窗外传来冰豆的惨叫,“谁啊!谁乱扔东西!砸花花草草就算了,砸老子干吗?”
风清没空计较冰豆的“滥骂”,只呆愣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完全沉浸在内力完全恢复的喜悦和震惊中。
“我我我内力恢复了!”风清蓦地惊叫,跳下床来猛地蹿到午厉身上,双手攥住他师父的领子,前后猛摇着,“真的恢复了,这是怎么回事!”
午厉被他晃得头晕,轻拍了他一把,成功地制止了风清把自己当马骑。
“你如果能早点把事儿跟我说清楚,你的内力早就恢复了。”午厉凉凉地说道。
“呦,”风清没所谓地歪到一边,“就这点事儿您老打算记多久?”
“不知好歹,”午厉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我记你什么仇?反正这些日子遭罪的也只有你自己而已。”
风清闻言,一下坐了起来:“对!说到底,该是你给我一个解释才对!这这那那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午厉摇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站起来,对风清说道:“你先起来吧,收拾收拾,我带你去见个人。”
风清揉揉眼,心里蓦地空了一下。
☆、故人
洗漱出门,风清惊觉午厉居然带他回到了山里。
“我睡了多久?”风清脑袋发懵地想着。
院子里坐了五个人,除却冰碴、冰豆和冰渣,另有两个与他们同样装束的人,两人规规矩矩地杵着,目光崇敬地看着风清。
“想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冰蛋和冰球了吧。”风清暗地里掐着大腿,歇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属下冰蛋。”两人中身材较为细瘦的那个说道,风清点点头,觉得他应该叫冰棍才对。
“属下冰球。”另一人紧随其后,风清将人打量打量,也点点头,觉得人如其名。
“见过庄主!”两人齐齐发声,单膝跪下,把尤自乱想的风清给吓了一跳。
“咳,”风清轻咳一声,掩饰了不经意间的慌张,“你二人这一路辛苦了,想来奔波了这许久,也未曾好好歇息,且去找个房间歇下,本庄主现下还有事,等回来再找你二人回话。”
“是。”两人听言领命,这才卸了警觉,露出些许疲态来。
刚好午厉从屋里出来,拍了拍风清,下意识地微下躬身,示意风清到背上。
“这是做什么?”风清好笑地捧手站到一边。
午厉后知后觉,方想起风清的内力已然是恢复了,遂苦笑一声,刚想直起身来,却被风清猛然的一跃差点给压到地上去。
“怎么?”午厉踉跄几步站稳,有些诧异地偏头看向风清。
“我有没有内力跟你背不背我有什么关系么?”风清揽住午厉的脖子,“以后若你不想背,怕是也不能了。”
午厉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他并不想让风清听到,但近在耳边的人如何能不察觉,风清撇起冷笑,轻轻地在午厉耳边说道:“这辈子,你可没理由再甩下我了。”
两人穿梭在山谷浓密的雾气中,再次回到这里,风清的心境已与上次大不相同,没了紧张和恐慌,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浓雾深处隐现的红色眼睛。栖冰猿时不时地掠过两人身旁,风清一伸手就能薅下一撮毛来,引得路过的猿猴怒叫一声。
“胆子忒大。”午厉捏了风清一把,“好好地去捉弄它们做什么?”
“享受特权。”风清懒懒地趴在午厉的肩上,“不过话说回来,跑了这许久,你到底要带我去见谁?”
午厉并不接茬,只说“到了你便知道了”,风清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觉得好没意思,只得继续趴着,时不时地手贱去招惹招惹路过的“无辜生灵”。
就在风清快要睡着时,午厉却开始直直下落,在空中落了好一会儿,方到了地上,风清早就不耐烦了,见到了地面,赶紧从午厉身上跳下来,在地上蹦蹦哒哒地活动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