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抹去,是一滴血,然后,出现裂痕的八卦镜重新凝结起来,表面的裂痕消失,胡墨惜的哭声传来。
“手疼,疼死了。”胡墨惜被晓天和甘泽抓着,割破了手指,往棺材里的千沙脸上滴血。
“墨惜!”千沙一下子恢复了神志,而就在他恢复神志时,前面引路的孟婆停住了脚步。
“前尘往事如烟如梦,何必牵挂太多?”孟婆叹息着,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千沙。
“你不是孟婆,你是谁?”千沙的记忆里浮现出当年所见的孟婆的容颜,绝不是现在看到的这张脸。
“我是来找你索命的。”假孟婆扬起唇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她端起手里的孟婆汤,朝着千沙的方向撒去。
千沙侧身一避,被清汤撒过的地方冒着腾腾白烟。
“你是谁?为什么对我怀有敌意?”千沙皱眉,后退了几步,他想要拔出弑神刀对付眼前的假孟婆,但他的手刚触及那把刀,便被火焰一样灼热的温度烫伤,本能地松手。
“怎么回事?在这里弑神刀不能为他所用?”千沙心里疑惑着,却没有表露出来。
“回到地府,你就是旱魃,这弑神刀本来就是为了诛灭你而量身打造的,你以为你还能用它来对付我?”假孟婆嗤笑起来,手中出现了许多的红绳,那些红绳和甘泽使用的是一样的,密密麻麻纠缠成网,朝着千沙的方向蠕动而来。
“糟了,那个假孟婆要通过红绳的连接占有千沙的肉身。”甘泽看到了八卦镜里显示的画面,不由得一怔。
“什么意思?”晓天不懂是什么意思,追问道。
“虽然不知道那个假孟婆是什么身份,但她似乎会我们甘家的禁术,这种是魂替术,当两个魂魄都在地府时,他们可以通过同一个连接物回到肉体,但是回不来的会被留在地府。”甘泽一边给千沙加绑红绳一边解释着,“千沙在地府用不了弑神刀,所以一旦出现敌人,是非常危险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晓天找了块创口贴给胡墨惜贴上,又给他塞了一颗糖扔到沙发上坐着。
“中断仪式,先把千沙的魂魄拉回来,再做打算。”甘泽已经有了对策,然而他的对策赶不上变化。
他绑上去的红绳纷纷崩断,显示画面的八卦镜也再次浮现出碎裂的痕迹,似乎用不了一分钟,连这棺材都会被来自地府的力量崩碎。
“糟了,对方的实力在我们之上,千沙怕是凶多吉少了。”甘泽倒吸一口气,开始怀疑幕后黑手也许和棺材店没有什么关系,一定另有其人。区区一个棺材店的老板不会有这么高深的道行。
“情况很糟糕吗?”晓天也皱起眉头,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发生的事情。
甘泽转头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还有两个小时天亮,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五点之前千沙的魂魄没有回来,那就麻烦大了,他会以沉睡的状态一直到死。
“我看千沙是没办法把胡墨惜的魂带回来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甘泽说这句话时,视线落在了坐在一边吃糖的胡墨惜身上,“只能把墨惜的魂送到地府去,看看有没有一线生机。”
“不可以,太危险了,我不允许。”八卦镜里传出千沙的声音,他似乎能听见镜子另一端的对话,而他本人正被红绳制约着,难以动弹。
操控红绳的人正露出诡异的笑容,身体的能量沿着红绳蔓延到千沙身上,正在逐步地掌控千沙,并钻入尚未破碎的镜子,通过那媒介体进入千沙的肉身。
甘泽和晓天看到了棺材里的千沙有了活动的迹象,眸色一变。
“没时间思考了,快拿红绳困住墨惜拉过来这里,千沙的肉身要被占据了。”甘泽皱着眉头,动作灵敏地跳进棺材里,用自己的膝盖压住千沙动弹的手,咬破手指让自己的血滴入千沙的眉心。
血在千沙的眉心上形成了一点红朱砂,原本动弹了一下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宁静。
假孟婆的一丝魂魄被逼退,又从快要破碎的八卦镜里退出来。
晓天将红绳捆在了胡墨惜的手上,将他的手和千沙的手捆在一起,甘泽将咬破的手指点在胡墨惜眉心。胡墨惜的眼皮缓缓落下,身子一软,被晓天扶住。
“够不够力气把他抱进来?”甘泽明知故问,换来晓天一脸无言以对。
“能扶住就不错了。”晓天竭尽所能地扶稳胡墨惜,确保他的手能和千沙的手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