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薛五陵的背上跳下来:“这个道观你感觉……如何?”
杨平安是想问他忌讳不忌讳这个道观,要是忌讳就自己一个人进去。
薛五陵风轻云淡无所畏惧的模样给杨平安吃了定心丸,想来和薛五陵的道行比起来,这个道观还不成气候。
两人一起走上台阶,睡一觉现在倒是一点都不觉得难受了,被道观冲撞的感觉也消失了,也暂时忘了要和薛五陵冷战的事情了。
薛五陵跟在平安身边,是不可能表露出自己正在受到压制的。
不止是因为平安,也因为他自己,被一座道观的气压制住,似乎有点有失身份了。
两人走进道观,先上香拜了各路神仙,在上香的路上和领路上香的小道士唠嗑:“要是有法事要做,家里不干净什么的,不知道观里有没有可以整治这方面的。”
小道士看他一眼,很自信:“这个我们道观我们当然可以整治啦,你要是觉得家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领你去见师兄,你与师兄详谈。”
“观里这方面业务很熟练?”
“毕竟是道观,看家本领也就这些事了。”小道士说得谦虚,不过一转口风说起自己的师兄们就很自豪:“我们五个师兄,个个都能独挡一面,功夫都是做得非常扎实的。”
杨平安心想你们是专业的,牛由你们吹,不过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发现身旁的这个人其实是鬼。
显然,他们没发现,让杨平安对他们的业务能力已经产生了一丝的怀疑,到了师兄出来的时候,师兄三十出头,穿着道袍,扎着道髻,几乎要飘飘欲仙,但颜值把师兄拉回了地面。
薛五陵附耳小声的说:“一点道行。”
现在道行把师兄拉下泥沟。
不过杨平安只是想和道观里的人交流一下当年那件事,和师兄说明来意,听到不是生意上门,脸上的耐性顿时消失了一半。
转眼提到香火钱,师兄又恢复了一点修行人应有的平和:“贵客你说,贫道知道的若能对施主有帮助,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道长知不知道一些类似于,古董杀人、古董里有鬼魂有妖物之类的传闻?”
“哎!这真是巧了,我有个师弟,前几日下山去捉鬼回来,就是捉的一个古董鬼,那鬼呢,就是藏在一个青铜酒樽中,不知贵客可是遇到的这个?”师兄心里犯嘀咕,要真是那个鬼,他这生意是做得成还是做不成?对方既然说了只是想打听点事情,怎么这么巧的打听到这事身上来了?
要是需要请他下山,他是不敢轻易答应的,师弟是他们这一辈里天赋最好,道法最精的,师弟都制不了的鬼,他没这个自信。
杨平安肯定是不需要他下山的,尤其在听到那个前两天下山的小师弟之后,转头看了了薛五陵一眼,两人相对无言,一串省略号在空气中飘过。
这也太巧了吧?
好像也不是很巧……附近有真道士,真的会道法的且名声在外的就这一个道观,周郗小半天不到就请来的小道长,是来自这里确实很合理了。
不管小道长如何了,反正现在先把想要知道的事情打听清楚吧。
“我想知道在大约十年前……”杨平安在心里估算了一下:“09年的时候,那时候有没有人来提过这方面的事情,想要请你们解决这方面的问题?”
师兄皱着眉头想:“09年?这也太久了吧,我们道观每年要为那么多贵宾解决问题,去年的我都已经要记不清了,何况十年前的。”
干想着也不是办法:“这样吧,请我师叔来问问,他可能知道。”
师兄去请来了师叔,是个皮包着骨头,精神奕奕的中年人,看起来有几分天真像,笑起来两眼带光。
杨平安不敢轻举妄动,觉得他恐怕很有道行。
师叔来了坐下,和师兄认真的唠起了嗑:“09年?哎呀那一年不是师父下山去北京做法事吗?”
师兄也有点印象:“对的,后半年咱们半个道观都去四川了。”
“那年是晓灵师兄镇守道观……”
“晓灵……”说到这个名字,大师兄忽然的沉默,陷入了回忆中:“对的,那年只有晓灵没和我们去四川,他一个人在道观,等我们回来,他就没了。”
杨平安插话进去:“请问……晓灵道长是出什么事了吗?”
师叔无奈:“我也不知道呀,那年我们回来,就听到道观里的师侄说,晓灵师弟跟着两个人下山了,他什么话都没留下,直到今天我们都还不知道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