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吧。”子鹤提起毛笔,在另一张宣纸上,一笔一划写下了它的名字:
“陈铳。”
小猴子立即高兴的重复着念:“陈铳。”
子鹤放下毛笔,抬眼朝着它高兴的瘦削脸颊,叱道:
“呆猴!呆!”
……】
子鹤沉进浴缸里,咕噜咕噜吐了几个泡泡。
随即坐起身,他抹了一把脸,扭头看向放在衣服上的折叠好的宣纸。
拿手巾擦了擦手,展开宣纸,上面写满了字。
上面是百家姓,下面是他曾经挑选出来适合男孩子的名字的字。
老观主,陈铳。
原来是他师弟,排行十一,小十一……
那老家伙,怪不得活了这么多年,头发都白了,还那么有精神。
原来是只老猴子!
怪不得……
子鹤眨了下眼睛,之前害怕老观主过来抓自己的情绪,突然消散了。
百年间老观主守着自己,日日讲经布道,时不时摸摸酒壶,时不时说说怪话……
原来是这样啊。
……
……
哗啦啦走出浴缸,子鹤的右胸魂魄也染上了红色。
现在,整个魂魄就剩左胸和头还没有披上血衣。
他拎起边上的浴巾,随便擦了擦身体,便半湿着穿上了睡袍。
拎起衬衫,他将兜里的牙齿也拿出来,才把今天穿的一身衣裳裤子都丢进脏衣桶。
他将那张自己写了字的泛黄宣纸展开,最后看了看,才叠好放在多宝阁柜子上。
不得不说,他的毛笔字写的可真好看。
潇洒有力,一看就是个性格特别洒脱帅气的人。
子鹤想着,手指按了按叠好的纸张——对自己了解越多,他越觉得满意。
自我认知后,感觉非常好。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转身又走回卫生间里,他看了看这具肉身。
这么一看,真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恢复的记忆里,自己可以是个大帅b!
长相简直可以用‘妖颜’来形容,好看的有些夸张——偏偏神采表情又英气果敢。
他想起了河水中、洗脸水中、水杯的热水中……自己的眼神。
他嘿嘿嘿笑了起来——他简直要爱上自己了。
那个坚毅又执拗的表情,热烈而刚强。
他攥了攥拳,要快些恢复记忆。
闭目深吸一口气,他仿佛已经嗅到了力量和魅力的味道。
正沉浸在刚恢复一段记忆了的兴奋中,子鹤几乎要翩翩起舞。
房门突然被敲响,克烈不在家,不做他人想。
李大胡子大半夜不睡觉,过来敲他卧室门干什么?
子鹤睁开眼,走到门边,拉开门。
见李大胡子也刚洗过澡,头发胡子都湿漉漉的。
这家伙头发和胡子服服帖帖的样子,更显得椭圆型的双眼水汪汪的。
“哎,你哪天把胡子剃了啊。”子鹤看着眼前的‘大师兄’,想到恢复的记忆中,这家伙待自己还不错的样子,他决定以后对李倦深好一点。
“……”李倦深皱了下眉,没搭理子鹤的话。
他抱着膀儿,开口道:“今天来家里偷酒壶的三个道士,有两个醒来后也没有意识了,只有一个精神正常。我那边的人已经问出了些信息,这些信息都指向了一个人。”
子鹤点了点头,笑吟吟的看着李倦深的胡子,开始打坏主意——
哪天趁李大胡子睡着了,把他三魂拽出来,让他陷入昏迷。然后把他胡子剃了,再把他三魂塞回去……
嘿嘿嘿,等大胡子睡醒了,就会发现,‘咦?我的胡子不见了’。
大胡子变成白嫩嫩娃娃脸了……哈!
子鹤想到这里,眼中的笑意更深。
他扯着嘴角,一脸的坏笑。
“……?”李倦深瞪着子鹤,不悦道:“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呢,你继续说,指向一个人,是谁?”
“关于付慧的信息,我这边也顺藤摸瓜,查到了一个人身上。”李倦深话锋一转,又提到了付慧老太太。
“跟那三个偷东西的道士牵扯出来的,是一个人?”子鹤回想了下李倦深说的话,敏锐的捕捉到了信息。
那三个道士要偷他的酒壶,想来跟紫玄观,或者上一世的自己有些关系。
而付慧老太太显然是饿鬼道邪教的信徒,那饿鬼道的圣坛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