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寒的体感让他有些舒服,可还来不及感受这舒服,他就发现,这具肉身被寒气侵了大脑,一时有些操控迟钝。
想附身丁一墨,去替小要命的想法瞬间破产。
就在他想离开丁一墨肉身,尝试使用黑袍厉鬼状态时,就见克烈冲了出来。
见赵胤一时危机已解,他不着急了,干脆全副精力用在与丁一墨的肉身融合。
才觉得脑袋没那么晕了,能操控着肉身抬起手臂,猛然眼角余光扫到一个人跑过来,下一刻,他就被狠狠踹了下脑袋。
这一下劲儿足足的,他只觉得脑袋‘嗡’一下,疼的他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眼前一片黑,他努力眨了好几次,眼前仍是天旋地转,东西都是好几道影子重重叠叠。
耳边隐约听到李倦深的声音,他才恍然,刚才那一脚是谁踢的。
在担架上飘飘悠悠时,他一边强压恶心晕眩和头疼,暗骂道:
尼m的李倦深!你等着,老子回来把你脑袋踹爆!
日……真tm疼!
啊……
救护车载上眩晕中,很可能脑震荡了的子鹤,一路呼啸着,距离赵胤和福秀村,越来越远……
……
……
丁谢还是死了。
无魂之体,呼吸也不能,救是救不回来的。
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抢救的价值了。
赵胤在福秀村找了很久,没有碰到挂着轻松温暖笑容的人喊他‘小要命’。
李倦深虽然开了阴阳眼,但也没在福秀村看到什么厉鬼。
这一天,天黑后,赵胤不得不开着子鹤的车,载着李倦深,两个人清清冷冷的回了谭山市临海蓝湾小区。
以前与子鹤一块儿,从未觉得。
今日子鹤不在,大家才突然发现,空气是如此的安静。
……
隔日上午,子鹤没有回来。
隔日下午,子鹤没有回来。
第三天上午,子鹤没有回来……
赵胤每天都数着时间,一天比一天不开心。
那家伙怎么还不过来找他?
换上一副不管是谁的肉身,然后回来啊……
张子鹤在等什么?在干什么?
难道连电话也不会打?
第三天中午,赵胤放学回家吃饭时,脸色同样的很不好看。
这天周六,赵父休息,周山也难得休息,赵母今天也不去公司,有事就在家里处理了。
除了赵胤高三,周六也要上课外,家里人都在家。
甚至还有一只暂时被寄养在赵家的大猫,克烈。
赵胤一进门,客厅里的两个男人和一只猫的目光都朝着赵胤望过来,赵母也从厨房探头出来,偷看儿子。
果然,仍然寒着脸。
大家都聪明的选择了沉默,没有多说什么,怕触了赵胤的神经,惹赵胤更不开心。
赵父心里直犯嘀咕:
儿子跟丁谢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每天都没个笑模样儿……
屋子里明明这么多会喘气儿的,却安静的像栋空房子。
赵胤头也没抬,冷着脸换了拖鞋,有些走神儿的在玄关站了一会儿,才朝着餐桌上的水杯走过去。
周山瞧着他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眉头又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这孩子要这样走神儿到什么时候?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可要好好过。
周山本来想站起身去拍拍赵胤的肩膀,好好跟赵胤来一次男人对男人的谈话,猛灌一杯温暖的鸡汤给弟弟。
结果正巧赵胤喝罢水转身,一张冷凝不开心的脸,便对上了周山。
周山才要起身,屁股都还没抬起来,瞧见弟弟的表情,莫名感受到强大气场,压的他又稳稳坐定,他甚至匆忙转开了视线,佯装在看电视。
怎么回事?
他在怕什么?
全家人都在这样的低气压里过了两天了,大家都敢怒不敢言,既怕面对赵胤的冷脸,又怕惹赵胤伤心。
就这样欲说还休的过了两天,大家都有点儿快绷不住了。
赵母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想,不管怎么说,饭后她也得鼓起勇气安慰安慰儿子,可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人还是得想得开,要开心起来啊。
就在一屋子人各怀心事,兀自走神儿时,院子外突然有人按门铃。
趴在客厅落地窗边的茶桌上晒太阳的克烈,耳朵一动,快速转头朝着窗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