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周氏一听急忙跪倒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娘娘,您可千万要小心啊!处在这高墙大院内,少不得有什么暗箭毒计在瞄着您呐。”
杜贵人扶着方周氏起来,凛然说:“我已另写了一份密告,如果刘娘娘和楚邑敢对我做什么,我就给他捅出去!”
她叹了一口气道:“不过好像没什么事,今早刘娘娘还来我这里说话呢,好得还和以前一样。我想,也许他们认为我没听到什么所以不会对我下手。”
“娘娘您还是防着点儿好。我这就回去告诉老爷。”
杜贵人答应着,送方周氏出了门,眼中含着泪说:“告诉我爹,一定要保重身子,”
猪草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直到方周氏走远了,这才跟了上去。一不小心绊倒在台阶上,当他再起来时,眼前却又换了景象。
那是杜不异的卧房,方周氏正在小心地端着一碗药递到床前。
杜不异躺在床上沉默着,他推开药碗挣扎着爬起来坐到桌前,提笔嗦嗦嗦嗦地半晌才写了一封信,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几张纸交给方周氏。
“这是我给永安知州写的密信,里面把卫王造反的事都说得一清二楚了,你要亲手交给他。他是我的挚交,也是一位忠臣。他看过信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办。另外,我在永安有一处田产,这是田契和房契,我都转给你了,你也一并交给他,他会为你办妥的。方婶,我女儿已经死了,死得冤呐!你是杜家的老人了,又带着孩子,我不能让你们牵连进来。这几亩薄田可以让你们娘俩安然度日。去吧。”
方周氏抽泣着,颤抖着接过来,泪水已打湿了信笺。
杜老爷惆怅地叹了口气,忽然悲愤地将头撞向墙,吓得方周氏急忙拼命拉扯着。
“我对不起那七位学子啊!想不到楚邑竟然如此地心狠手辣!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罪人是我!我就该死!”杜不异叫喊着已是老泪纵横。
方周氏无奈,只得扶着杜不异回到床上躺下,见他睡着了这才回房将信和田契、房契缝到贴身的衣服里。
猪草恍惚地看见自己跑了进来,方周氏抹着泪对他说:“玉儿,娘在贴身的衣服里藏了宝贝,如果有一天娘不在了,你一定要想法设法拿到娘的这件衣服,记住了?”
小小的方子玉愣愣地点着头,茫然地看着哭泣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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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灭了。”老者低沉的声音传来,众人一惊,猪草此时也已回过身来,哭着说:“那天杜老爷就死了,没过几天我娘也突然死了。”
燕束明白了,方周氏说的“贴身宝物”就是那封密信和田契房契,她不能言明,所以只说是宝物。目的是让猪草想办法拿到那些信件交给永安知州。估计楚邑得到密报说方周氏进宫见过杜贵人,所以杜老爷一死她就被拿下了。
“那你怎么不在你娘去世的时候就把那件衣服拿到手呢?”鬼师纳闷地问。
猪草抹了一把眼泪撇嘴道:“我娘死的那天我不在家里。我走的时候娘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娘已经没了,而且早就被人抬走了。”
燕束无语,方周氏善良的认为就是自己死了,身上的衣服还在,猪草作为亡人的孝子一定有机会拿到衣服,却不曾想她被带到了栖乌洞葬身在此,目的就是探知方周氏与杜不异之间的秘密。而这秘密方周氏肯定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由此可见杜不异写给永安知州的信肯定是被搜去了。
“杜贵人的死就是刘娘娘和楚邑干的,还有猪草他娘!”断肠幽幽说道。
朔华惊呆了,他不敢相信楚邑竟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但事实就在眼前,不由他不信。由此可见“七官连坐”的事也是杜不异暗中策划对付楚邑不成,却被楚邑反手给灭了。毕竟那七人都是杜不异的学生。
“那么这里也应该就是楚邑设下的巫术了。”燕束看着朔华说,他现在很想知道这位三皇子、楚邑弟弟怎么想。
朔华涨红了脸,咬牙说道:“亏得父皇那么信任他,让他手握兵权。却不曾想竟是个造反的逆子!”
燕束叹了口气道:“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将来霄皇驾崩,继位的肯定是太子,轮不到楚邑当皇上。野心往往会蒙蔽了一切,什么礼义廉耻忠孝仁义,在权力面前都如浮土一样。他即是手握兵权,只要能名正言顺地拿到兵符调动人马,就能找到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夺取帝位。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总是力主进攻夜国的原因,目的不在夜国,而是大霄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