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啰里啰嗦的却并不去刺鬼师,反而很有兴致地把玩着匕首外加凄凄婉婉地评论。
鬼师一闭眼,心里恨道:“看来江湖人宁愿自尽也不惹断肠是有道理的。这厮。。。真他娘的折磨人!”
他大吼一声扑向断肠手里的匕首,断肠惊愕地看着消失的鬼师喃喃自语“鬼师还真是勇啊!可我还没说完呐。”
屋里就剩下断肠一人了,他无言地将匕首对准自己的胸膛,手却在发抖。多年前的一幕不禁跃然眼前。。。
。
昏黄的灯光映照着燕束的脸,微弱的烛火将他的身影在空荡荡的屋里摇曳着。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睛望着窗外的夜色。旁边的熏炉里点着三支香,烟雾缭绕袅袅地飘满了整间屋子。
他在等一个人,一个要杀他的人。
突然,门开了。浓浓的月光中断肠站在了门口,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披风上用白线绣着一只手,确切地说是一只骷髅的手。
断肠懒懒地问:“你是燕束?”
“是。”燕束没有起身,平静地回道。
随即两人都沉默了。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一个身穿杀手组织披风的人深夜到来,目的不会是喝茶聊天。
燕束打破了沉默,忽然问道:“你能想到最残忍的杀人方法是什么?”
“碎心。”断肠骄傲地说。那是他的专长,江湖上没有第二个人会。
燕束笑笑,“你为什么还不进来?”
“我在等。”断肠斜倚着门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在他的眼中,燕束已经是死人了。因为他从未失过手,所以才是人人谈他色变的顶级杀手。
“等什么?”燕束纳闷地看着断肠。
“等你恐惧的眼神。”
燕束笑眯眯地说:“抱歉,恐怕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
“因为恐惧的应该是你。”
断肠一怔,他杀的人里面还从来没有这么猖狂的,他现在怀疑要杀的是不是个疯子?
他不再等了,眼前的这人似乎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能够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断肠一跺脚飞身向前,披风在他的身后飘了起来,像一只黑夜里的蝙蝠。
蓦地,他感到一阵眩晕,身子一颤,“蝙蝠”摔了下来。
断肠抬起头,狠狠地瞪着燕束,“你。。。用迷烟!”
燕束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供认不讳地使劲点着头。
“为什么我没有觉察到?”断肠不甘心地问。作为一个人人敬畏的顶级杀手,他不会连迷烟都注意不到。
“因为那是鬼师调制的,鬼师你听说过吗?”燕束索性蹲了下来,像看一只受伤的宠物一样。
鬼师的名头断肠当然听说过,栽在他老人家手上也是无奈了。
“知道你为什么会中迷烟吗?因为我知道此时此刻你会来杀我。”燕束不紧不慢地说。
断肠像个傻子一样愣愣地听着,眼前这人怎会知道他要来?
“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吗?因为有人告诉了我。”燕束顿了一下,接着说下去。因为他觉得这样的问话实在有些装,不好玩。
“你的东家出卖了你。或者说就是你们老大派人通知了我,目的就是想要你死。因为即使我不杀你,按照道上的规矩,你没完成任务也会自杀。”
断肠懵了,为什么?他死心塌地卖命的组织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
门口人影一晃,一个女人冲了进来,披散着头发,显然已经惊慌失措到了极点。
“断肠!你不能杀他!”那个女人喊叫着扑到了断肠的身边。
“素娘!”断肠失声叫道。
素娘和他都是组织里的人,他是杀手,而她则是仆女。两人已经私定了终身。
素娘流着泪说:“燕公子是我家的恩人!当我知道你要来杀他的时候,就拼命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更没想到倒下的却是你。”
“是你告诉他的吗?”断肠吃力地问素娘。
燕束摇摇头,“不是。是前日有人在我房里放了一封信通知的我。”
素娘接过话来急急地说:“我昨日听到首领和一个人密谈才得知你要来杀燕公子,而有人又出高价要你的命。杀了燕公子首领得百金,杀了你却可得五百金!”
“所以,你必须死。在利益面前你只是个弃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厮可比我值钱多了。”燕束说着,似乎对自己的身价极其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