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没有水冲的,有些大人可能是因为火车在行驶中晃动还是怎么着,直接把屎尿拉倒坑边上,可是就是这样也要当作没看到,忍着。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一身都是厕所味儿。
狗蛋踹了踹那个守着几包行李不敢睡觉的中年男人,他双眼通红,头发油腻,看样子好像要马上崩溃一样。“起来让我在这里站一会怎么,我那位置可以给你坐一会。”狗蛋抬下巴指了指汪旋那里。
那人眼睛充血,看狗蛋带着防备,好像狗蛋是那些打算谋算他货物的人,他随时都要拼命一样。
“同不同意,说一句话呗?”
“你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别打什么主意。”
“没闻到味儿啊,我现在嫌弃我身上都是厕所的屎味儿,想吹点风,吹散味儿行不行?不行早点说我跟别人换。”
那人没有接话,看样子还是防备,不过也很心动。“不用了,我地上也挺好。”
那人虽这么说,不过还是移动一点屁股,让狗蛋站着。狗蛋没客气站过去,看到伸脖子看过来汪旋就跟他点头,表示自己没事。热气从窗口吹进来,狗蛋解开扣子,揪着衣服就使劲扇扇,衣袖衣摆都抓着扇一遍,似乎这样风就会把臭味带走一样。
狗蛋顺便在狭窄的地方动动筋骨,也不知道到省城,自己这身衣服都成什么味儿了,估计没有咸菜还好闻呢。
“干什么那么久不回来,你跟他说什么?”
“没什么,那人好像熬的时间挺久了。原来想跟他换一会位置,他那里空气流通还行。”
“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我都没有啥胃口,我喝点水就行了,等饿了再吃吧。”
“行,要不你站起来活动活动?老坐着是很难受的。”
“算了吧。你给我按按。”人家都没位置坐,在地上躺得躺,盘腿坐的盘腿坐,自己有位置坐还不坐稳,动来动去的那不是碍眼吗?何况左右前后边都是人,动一动会碰到别人,制造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天气闷热,大家都挺烦躁的,这小小的不满动静都了能成为火药引爆的导火线。
两人到第三天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皱巴挂在身上,不用特地闻身上的臭味就跟有形一样的到处弥漫,狗蛋和汪旋怀疑自己的鼻子坏掉了。现在什么都闻不太出来,整个车厢都如此。
并且两人的腿因为长时间的坐着,现在都浮肿了。原来车厢里的人开始还只是靠着车壁矜持站着,或者用东西垫在下面坐。现在已经是横七竖八的躺着,有的直接钻进凳子下面缩着躺,已经不是舒服不舒服的问题,是身体到了极限的问题。躺在过道上的,直接睡了,走过去的人直接从上面跨过他们都不在意,只要不踩到痛就行。
“出门真难。”汪旋就感叹。
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了,之前还闹哄哄的,现在哪里还有精力去嬉闹,都是闭着眼睛休息呢。
两人放进包里的除了很干的食物外,都没了。他俩也没打算从‘宝贝’里拿出来什么,一边啃着硬邦邦的干粮,喝点从乘务员那里打的水,就这么撑着。嘴巴干裂,头发乱糟糟的,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刷牙洗脸了。闭着嘴巴都能感受到那厚厚的牙垢,吃东西都不香了。
脸也是一抹一油腻,真个身子又闷热黏腻又发痒。
等火车姗姗到达省城火车站时,当真是要人半条命去。摇晃着走出火车站,感觉那恍铛还在耳旁一般,上一辆人拉车先让拉他们去省城的澡堂。他们担心招待所没有配备洗浴间,现在吃饭可以推后,可是不洗澡他们要被热死臭死了。
“终于下来了,我真感觉快撑不下去了,火车里怎么那么热。”狗蛋伸着舌头,跟大乖小乖一样,
到澡堂去,夏天的生意不像冬天那么赚钱,毕竟天气热了谁也可以直接用凉水在家就冲澡凉快,为什么要花钱去澡堂。不是冬天不怕冻。
两人进了空旷的澡堂整整洗了一个多小时,从头到脚,出来的时候感觉活过来了,原来好像一只被烂泥裹紧了翅膀张不开鸟儿,现在洗好了,整个人都轻了好几斤,走路就像飘了一样。实际上他们确实是轻好几斤呢,火车上吃不好睡不饱,主要是热。大中午的那太阳直接炙烤,没有任何遮挡物。
去得时候因为空间够用,还能泡去暑茶喝,这回来,连水都不够喝的,哪里能泡什么啊。
“脏衣服拿来,我给捆结实了,扔里面了,不然味道太重了。”汪旋决定回去就先把两人的这身换下来衣裳用石头压着在河沟里泡久一点。实在太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