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孙子怎么办！他会死的！！”
此时卫卿他们也出来了，祁一白想了想，裹得严严实实，踩着快要没过膝盖的雪，走向了牛婶家，而卫卿也立刻护着祁一白，没让他摔了。
还没进去，就看到牛婶满脸狰狞地和应该是稳婆的人一直拉扯着。
一个三十来岁满脸沧桑的青年大喊道：
“娘！你们别吵了，兰娘和孩子怎么办啊！！”
稳婆黑着脸道：
“大壮，你媳妇生不下来，我也没办法了，你有时间还是进去和你媳妇多说两句吧，我要走了！”
稳婆说着，就赶紧挣脱牛婶离开，牛婶想要拉着都没能拉住，她还要去追对方，不想让她离开：
“都是你，不是你我孙儿不会有事的，你不能走！”
祁一白和卫卿看向了赵大壮，赵大壮疲惫地抹了把脸，转身要进去。
可牛婶又急匆匆地跑向赵大壮道：
“不能进去，女子生娃污秽，你进去做什么！！”
她看到祁一白来，忙拉着他道：
“白哥儿，你帮我去看看兰娘，我去村里叫人，兰娘现在生不出来，可怎么办啊！那个天杀的臭婆娘，不会接生，要是把我孙儿害死了，我饶不了她！”
祁一白被拖着进产房，他本来也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进去就看一个奄奄一息，只有胸口还有轻微起伏的兰娘，她满头被汗浸湿，脸色发白，甚至有些泛紫，眼睛似乎都睁不开，可依稀看到人，甚至没能看清是谁进来，便艰难地抬手道：
“救、救救狗儿……”
祁一白看着兰娘那模样，自己都要死了，却还想着肚子里的孩子……
赵大壮跟在祁一白身后进来，就握住了兰娘的手，有些嘴拙道：
“没事的，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兰娘有涣散的目光都没有看赵大壮，就艰难地露出笑容道：
“嗯，狗儿不会有事……”
不过几个字，就让她似乎耗废了大量的力气，连呼吸都更轻了。
赵大壮差点痛哭出声，可他却只能忍着，全身都忍到颤抖。
祁一白和卫卿看到这一幕，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就算是在现代，生孩子也是九死一生的事，在古代，更是有许多女子都是因为生孩子而一尸两命。
“大壮，兰娘的孩子为什么生不出来？”
祁一白把赵大壮叫出去后，才问道。
赵大壮再也忍不住，泪溢出眼眶：
“稳婆说什么脚在下面，没法出来，要头在下面才能出来。”
祁一白听明白了，所以这是胎位不正？
其实要是在现代，还能用剖腹，这这里却……
祁一白无能为力，他和卫卿都不知道怎么帮忙。这时，牛婶已经带着赵婶她们来了。
赵婶惊讶祁一白和卫卿怎么会在这里，不过她没空说什么，赶紧去看兰娘，一看她的状态，便一直摇头。
其它几个妇人也无奈地出来，对牛婶摇头道：
“这个没法帮……”
她们都知道这代表什么，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牛婶一直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兰娘前两胎都很顺啊……不会的，兰娘一定能生出来的。”
“就算能生，可兰娘现在都没力气了。”
“大壮说兰娘的孩子头在上头，生不了。”祁一白怕她们乱来。
赵大壮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走进了产房。
牛婶这会儿也没有阻止了，连赵春花她们都这样说了，兰娘和孩子是真的没希望了……
她也突然坐到地上嚎啕大哭道：
“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只是想要一个孙儿而已，怎么老天爷就是不答应啊，为什么要把我孙儿带走！！”
“兰娘！兰娘！你怎么了！！娘，你别说了！”
牛婶她们走进去，便看到兰娘双眼往上翻，似乎就要咽气。
“把孩子割了取出来吧。”突然，卫卿开口道。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卫卿，好似对方是个恐怖的煞神一般。
牛婶她们原本都已经不太怕卫卿了，可这会儿对方说这种话，让她们都吓得不行。
祁一白却以为对方说的是剖腹，他疑惑道：
“你会做？”
卫卿摇摇头道：
“常云青和我说了一些事，听他说，有些孕妇死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机会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