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你不要恃宠而骄_作者:飞禽走兽(60)

  姜书哭笑不得地拿着银票,“你眼花了。”

  喝酒讲究一个气氛,勾肩搭背就是最好的气氛。燕有怀摇了摇头,“不管他。来,咱俩喝!”

  他取下酒葫芦,打开塞子猛灌一口,再将葫芦举到姜书面前,“兄弟你也喝。”

  林暗一只手揽住姜书的肩,将他往怀里带了带,挑衅地说:“本侯陪你喝。”

  燕有怀抬眼看着林暗,那一瞬间的眼神很是耐人寻味,旋即又恢复醉醺醺的模样,打了个酒嗝,说道:“你才是酒馆里的小兄弟吧?来,咱俩喝!”

  “本侯今日赏你这个脸。姜书,换个座。”

  这表兄醉得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姜书也不指望他能认得自己,起身与林暗换座,听燕有怀又道:“诶……酒钱给那位小兄弟!”

  “……”姜书板着脸扔到林暗怀里,林暗咧嘴一笑,“轻点儿!下回不让你进门了。”

  “我不稀罕。”姜书回驳一句,回到位置上安行川立即靠了过来,凑在他耳边道:“你表兄怎么这副德行。”

  杨系归闻言也凑进来,姜书郁闷道:“我哪儿知道。”

  安行川扬眉,“也是,阿书都不认识他。”

  “废话。”

  林暗接过酒葫芦,将杯里的茶水饮尽,倒满,举至鼻尖轻嗅,笑道:“好酒。”

  “小兄弟有眼力,干杯!”

  两人撞杯,各自痛饮。

  不知林暗是心怀鬼胎还真是醉得酣畅淋漓,和燕有怀谈天论地,一会儿说到狼烟烽火,一会儿说到风花雪月。

  “明日一早还要去拜见长老,就让他俩这么喝?”安行川说道。

  杨系归也很担忧,但林暗和燕有怀他们都劝不住,只好看向姜书,“阿书……”

  “系归,你先告诉我茅厕在何处,我想如厕。”姜书皱着张脸道。

  “在厢房外。”

  “多谢!”姜书动了动身子,发现袍子一大半被林暗踩在脚下,他苦不堪言,拽了几下纹丝不动,无奈之下道:“侯爷,你踩到我衣服了。”

  林暗置若罔闻。

  无可奈何,姜书凑到他耳边,“侯爷,我衣服被你踩到了。”

  燕有怀又往林暗杯里倒了些,林暗抓起来一饮而尽。

  感觉身下即将一泻千里,姜书哀求道:“侯爷,我想如厕,很快就回来。”

  “林暗,我知道你没醉!”燕有怀的破葫芦里能装几杯酒?林暗不知在耍些什么花样。

  林暗回过头来,轻阖眸子看着姜书,“你胡说,本侯醉了。”

  “好、好!你先把脚挪开,我要去如厕。”

  姜书好说歹说,林暗终于挪开了脚。他顿时从地上蹦起,如离弦之箭狂奔而去。

  燕有怀嘲笑道:“小兄弟太不稳重了。”

  安行川和杨系归两人对视一眼,总感觉说这句话的燕有怀很不会自省。

  “有怀兄说笑了,”林暗晃着脑袋说,“在本侯看来,他啊,稳重得很。”

  “我可看不出来。”燕有怀歪着头,认真地问:“你醉了吗?”

  “没醉。”

  “巧了,我也没醉。”

  “……”安行川瘪了瘪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你认得姜书吗?”林暗问。

  燕有怀打着酒嗝,“功臣之孙,”他将脸埋到林暗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罪人之子。”

  “可惜,姜雁行不是大燕的罪人,否则父皇也不会让他活到现在。恨他的人,只有我父皇啊。”

  林暗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你知道些什么?”

  “小心杨系归。姜书是无辜的,不该被卷进来。”说完,燕有怀趴在矮几上,砸吧砸吧嘴安然入睡。

  “多谢。”林暗低声道。

  安行川见林暗脸色不大对劲,试探性道:“燕有怀常年游历在外,莫说姜书,我看他连皇上的儿子都未必认得全。”

  他用胳膊拐了下杨系归,杨系归回神附和道:“是啊。”

  “阿书为何还不回来,莫非迷路了?”安行川强行转移了话题。

  “说不定,本侯去看看。”林暗拍拍衣袍,站起身来。

  “我也去。”安行川立即道。

  “我……”杨系归愣了片刻,“我便不去了。姜将军今夜离开后,我爹也要返京,我待会儿与他一起下山。”

  林暗侧目睨着他,半晌后点头,与安行川离开了房间。

  轻烟从香炉里款款升起,鼾声如雷的少年许是闻见了香气,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