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嘶……啊……?”
“仄诗哈伊?”
“则丝拉泥?”
“遮时那力?”
“这是哪里?”
——谁在那里?
“丝……散……?”
“塞咋寒?”
“虽仔耐一?”
“睡载呐李?”
“谁在那里?”
“你们是谁?出来!不要装神弄鬼的!”
德清猛地做起身来。突然,周围变得亮堂起来,德清傻了眼,周围有五个人,每个人,竟然都长着他的师父,无渊的脸!
德清被五个“无渊”包围在中央,他转身看过每一个开口说话的“无渊”。
“你们是谁?为什么假装我师父?”
甲无渊:“德清,我是你师父呀!你怎”
“你们有什么目的?”
乙无渊:“么不认识我了?德”
“我的师傅已经仙逝了。”
丙无渊:“清,你好无情!我可是因为”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丁无渊:“你才被关进思过室的。”
“说人话!”
戊无渊:“德清,”
甲无渊:“我”
乙无渊:“好”
丙无渊:“思”
丁无渊:“念”
戊无渊:“你。”
德清突然停下,所在之地,只剩下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师父……”
甲无渊:“从今以后,你就忘记原本的俗名,改名叫德清,今后,由我来教导你,我是你的师父,我叫无渊。”
“师父……”
乙无渊:“德清,起来吧,今晚你就和我睡吧。”
“师父……”
丙无渊:“早上好啊,德清,昨晚睡得还好吗?”
“师父……”
丁无渊:“德清,师父要下山一趟,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要听长老们的话,好好修行,知道吗?”
“师父……”
戊无渊:“德清,师父舍不得你,跟师父走吧,我们去哪儿都可以,再也不回来了!”
“师父……”
“德清……”
德清猛地睁开双眼,从噩梦中惊醒,像是劫后余生一样,惊魂未定似的喘着粗气,犹如僵尸一般,在床榻上躺着一动不动。
“师父,您醒了!”舍济很惊喜德清能够从沉睡中醒过来。
可是德清仿佛没有听见舍济的声音,也没有看见舍济一样,对于自己昏迷多日的事一点解释或者一点疑惑都没有,只是呆呆地望着房顶。过了一会儿,他僵直着上半身想要坐起来,可是他刚抬起一点角度,只听“咚”的一声,就被他沉重的身体拖拽着,重重地砸回床榻上,舍济被震得抖了三抖,光听着声音就觉得疼。
德清再一次尝试着起身,舍济连忙扶着德清的手臂,德清却对舍济视若无睹,任由舍济扶自己起身。
德清坐直了身体,像个傀儡一样缓缓地转过身体,放下一双赤着的脚,就这样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上下了床。
他想要站起身,可腿部使不上力气,也是刚站起来一些,又跌坐回床榻上。舍济无奈,只能把德清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架着他的腋下扶他站起身来。德清依旧没有对舍济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僵直着腿,拖着脚后跟向外走去。
舍济对德清的行为感到十分疑惑,因为德清仿佛没有意识,也没有灵魂,像一只木偶,拖沓着双脚向前走去,撞到了椅子,磕到了门槛也一声不吭的。德清目光呆滞,也不理睬舍济,连鞋也没穿就走出房间。
“师父!您要去哪儿?”舍济拿上德清的鞋和外衣追了上去,跟在德清的身后。
“师父!您怎么了?!”
“师父!”
“师父……”
“师父,好久不见,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自从那件事之后,师兄弟们走的走,散的散,那些害得您尸骨无存,差点魂飞魄散的长老们也没了踪影,寺庙也从那以来一直没人打理,已经破败荒凉到这个地步了。但是您的禅房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我每天晚上都会在舍济睡下后去打扫,也从来没让他进去过。
哦对了,师父,如今弟子也有徒弟了呢!
弟子没有教过他任何伏魔降妖之道,也没有禁止他饮酒吃肉,更没有禁止他动凡心。不想让我们的悲剧,在他身上再次上演。
可笑的是,弟子并不是一个好师父,弟子不能让他过上好的生活。常常只顾自己喝酒吃肉,没管他的温饱,我可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感伤里,并没有那么在乎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