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4_作者:麦库姆斯先生(54)

  祁思明扫了一眼社论,然后又仔细看那照片。

  这照片是半身照,像素很低,像是从某张合影上截取下来的,照片上的女孩瞳孔颜色极淡极淡,金发梳得柔软妥帖,她牵动着嘴角,眼睛却没有笑,气质疏离又难以判读。

  “怪不得没什么朋友跟她一起去游戏厅。”祁思明端详了那女孩一阵,如是想着,却在下一刻,忽然下意识地看了凌言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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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头凌言一脸凝重的收了线,祁思明刚想说话,凌言忽然捂了一下嘴,示意他停一下,然后快步走去洗手间。洗漱间的门凌言没有带严,祁思明听到凌言在呕吐。

  祁思明听得心里一紧,但是倒是没有进去。他看不得别人的呕吐物:他害怕看了一眼,凌言吐完他再吐了,那这晚上可就热闹了。

  凌言出来的时候眼角微红,祁思明把倒好的水给他,关切道,“你还好吧?”

  凌言摇摇头,示意“没事”,仰起头把水喝了。

  他刚刚应该是洗过脸,额前的头发抹湿了,随意地往后抿着,“胃不舒服,估计晚上吃多了。”

  看他脸色还好,祁思明也笑,眼珠一转,身体前倾,“吃多了?不是吧?”

  凌言看着忽然靠近的某人,一对眸子凝视着他,莫名地促狭又专注。

  凌言听着他那七拐八拐的音调,不知道怎么的,本来还郁结的心情,忽然就畅快了,他噗嗤一笑,嗔他一句没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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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上了床,祁思明找了个方便地姿势,伸手按在凌言的肚子上,转着圈地帮他揉按,问,“你暂时不回首都了?”

  凌言被他揉得舒服,猫一样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嗯,水管要疏通,我不能任由它这么堵着。”

  这要是普通的事件,他完全可以给相关方去电,督促一下事件解决,然后在首都远程跟一下事情发展,但是明显这件事不是,“现在信息传播这么发达,一个话题进入公共视野到形成危机事件的时间,可以只有一个小时,我现在都很好奇,VI区这些官员打算怎么瞒住我,瞒住首都的,我不亲眼看看岂不是错过好戏?”

  凌言在祁思明怀里翻了身,仰头对他,“不提这些官官相斗的破事儿了,我问你,二高性侵这事儿你怎么看?”

  祁思明一愣,“我怎么看?”

  祁思明皱了皱眉,其实他没什么看法。太多的新闻了,亲友集体性侵、父亲公开猥亵……多么惊爆的新闻他都见过,这个世界已经刷出了这么多的底线,一个各执一词的所谓性侵案当然激不起他特别的情绪。并且以一个男性视角来说,在没有充足证据下,这种少女单方面指控不过红口白牙一句话,真的很让人没有好感。

  何况社会对这类事件,就跟作家抄袭一样,只要出现就很容易做有罪推定,很容易让被指控的人陷入舆论漩涡,蒙受不白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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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方检方程序违规我信,但是这个案子究竟谁是谁非我并不能确定,”祁思明想了一下,“你们区一直是反骚扰反性侵这方面的先行者,两年前典型挺多的,判刑一直从严从重,群众也挺满意,说一句大快人心,但是……”祁思明低头看他,“真相谁知道呢,或许只是那个老师在某节课上罚站了这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怀恨在心呢?”

  凌言蜷在他身边,说,“我和你不一样,我倾向于那个小姑娘说的是真。”

  “我也经历过不少仙人跳,知道那类心怀不轨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游戏厅她睁开眼时看到我们俩敌意太重了,我接触过的小太妹,一般看到长相不错的男人,第一反应一般都是搭讪和要联系方式,并且我想帮她擦汗,她当时反应太激烈了——一般受到性侵害的人才会那样,不管别人之后对他的触碰有多温和,她都会惊慌害怕,甚至会想象成另一种侵犯。”说到这里,凌言的手指忽然无意识地抓紧了祁思明。

  壁灯昏暗,他眼里的情绪有些混乱,挣扎与愤怒交替出现。只一瞬,他轻轻翻了个身,道,“当然,这样的推论也比较武断,等它真正进入法律程序再看结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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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凌言去楼下给何小姐送了一份夜宵,聊了一会儿,就回屋睡觉了。

  将睡未睡地时候,迷迷糊糊地跟祁思明说了一句“难受”,但是当时祁思明明显没好好的判断这个难受程度,把人团了团揉进怀里就了事了。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他也累了一天了,没想到凌晨两点凌言就开始梦呓,呕吐,一摸额头也是烧得滚烫。祁思明受惊不小,立马爬起来,去楼下敲门问何小姐家用医疗机器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