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壮着胆子跟刘裕一说,刘裕也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头却有些想法,自个活着的时候,扫平天下,镇压一切不服,等到刘义符继承自个位置了,自然可以怀柔,收服人心,这样的话,江山也就稳固了,因此,不但没有训斥,反而还鼓励了他几句。就在刘义符以为刘裕会听从他的意见的时候,刘裕该如何,还照旧。比如说,之前跟后秦达成协议的一些汉人家族就遭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清洗,虽说没有酷烈到连累九族的程度,但是原本在后秦朝廷为官的,却都没能逃过一死,亲族几代之内不能入仕,又剥夺了他们的大量财产,日后他们想要再次兴起,可就不容易了。
这些世家之所以能够一直传承下去,无非就是他们垄断了知识,还有生产资料,垄断了知识,他们就有发言权,而垄断了生产资料,就意味着他们掌握了大量的人口,这些人口随时可以转化为武力。
而在刘裕看来,这些都是不稳定因素,所谓的世家,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毒瘤,他们只知道有家,不知道有国,遇到事情的时候,只会独善其身!因此,他们为了家族的延续甚至是兴旺,可以不顾胡人在中原造下的种种罪孽,与这些胡人联姻,在胡人的朝廷里头占据高位,甚至可以坦然地为胡人侵略南方出谋划策。
因此,不论日后这些人对自个的评价如何,刘裕都不将这些汉人世家当做是真正的汉人,只当做是叛徒,而叛徒,就该死!
因为刘裕的这番作为,这才导致了北魏的那些汉人贵族哪怕忍受着那些鲜卑人的嘲讽与冷眼,也得继续跟这些鲜卑人合作,要不然的话,真的让刘裕的人打过来,自家就要完蛋了,那就万事皆休!因此,如今也不敢藏着掖着了,一个个恨不得拿出来十二分的本事,好抵挡刘裕手下大军的进攻。
只是,再多的计谋,面对绝对的实力,也是没有用的,几轮箭雨下去,即便那些僧兵都有一身的好功夫,但是他们毕竟没能修成金刚不坏之身,因此,很快就倒下了不少。这些僧兵却也颇为冷酷,竟是拿着同伴的尸体当做挡箭牌,继续冲了上来。
慕清流站在人群之中,顿时冷笑起来:“呵,什么狗屁的慈悲,不过如此而已!”
一边谷纤眉却是挑眉一笑,说道:“圣君您老人家却是说错了,对于这些和尚来说,肉身不过是一具臭皮囊,能够拿来再次利用,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说着,谷纤眉跃跃欲试地向着刘裕请战,说道:“宋王殿下,让妾身见识一下这些和尚的本事,可好?”
刘裕笑吟吟地说道:“不过是一帮僧兵而已,哪里就需要劳烦几位出手了,还请几位静待片刻便是!”
说着,那些弩兵带着自个的弩箭退后,然后又是一行人三人一组,抬着一具具更大的弩箭走上前来,慕清流不由挑了挑眉:“床弩?似乎小了一些!”
结果就见那几个人有条不紊地开始上弦,架上粗大的足有鹅蛋粗细的精钢弩箭,然后校对了一下方向,就对着那些僧兵冲来的方向发射而去!
这些钢弩差不多就是小型的床弩了,床弩可是曾经被拿来攻城用的,如今拿来对付这些和尚,算得上是大材小用了。一支支粗大的弩箭飞射出去,巨大的动能让那些僧兵根本无法躲避,它们穿透了被挡在前头的尸体,连速度都没有受到多少影响,继续向前穿透,往往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弩箭穿胸而过,连续穿过几个人,然后直接钉到地面上,顿时一片哀嚎。
谷纤眉顿时不说话了,她计算了一下这些钢弩的威力,然后发现如果在近距离的情况下遇见,那么,自个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顿时态度愈发谦卑了起来。
而慕清流对此却是眼前一亮,他属于那种就算是不通武功,都能靠着才华和嘴皮子吃饭的人,因此,武功什么的,对他来说其实并不是非常重要。不过,慕清流心中一惊开始盘算起了北方的势力分布,还有草原上如今的情况,他已经决定,此战之后,就向刘裕建言,自个准备北上,挑起胡人之间的争斗,减轻北伐的压力。
实际上,刘裕的北伐自然不只是刘裕这一路,另外还有好几路,有刘裕的部将统领,面对的敌人也不只是北魏,还有慕容氏的余孽,和后秦的残余,另外还可能有一些零散的羌人,羯人的势力什么的。
只不过,刘裕这一路的压力是最大的就是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慕清流觉得自个还是有用武之地的,毕竟,能够减轻北伐军的损失,自然不是什么坏事!何况,慕清流还想要在佛门内部烧一把火,他早就看不过那些秃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