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星洲打了一个寒颤,“这?连毛僵都斗不过道士,我就更不行了!”
“道士这一行,只传男不传女。”高人看着姚星洲,他的眼底闪着兴奋的光,有些渗人,“哪个道士家族还不生几个女儿了。”
姚星洲说,“您是说?”
高人点头。
姚星洲却愁了,“我去哪里找那么多道士家的女人……”到时候姜维业没醒,他被捉先走一步了,那他该找谁哭去。
“一年一个就够了,”高人说,“再去桃花村找棺材。不出几年,他就醒了。”
等姜维业一醒,一定很精彩。
姚星洲按照那个人的话,棺材也给姜维业睡了,道士血也给姜维业喝了,可是他就是不醒!
即使姚星洲保养得当,看上去三十出头,也改变不了他四十多岁的年纪。他的年纪迈过四十,就开启了持续性焦虑。他怕他老了,等不到姜维业醒来的那天了。再加上,他已经连续杀了九个人了,今年要是姜维业再不醒,他还会去杀第十个。最近啊,那群道士像是有所警觉,落单的女性族人,不好找啊。
他将姜维业的棺材搬到自己的房间,每晚睡之前必须骂一句,“都是你的错!”
“嗯?”今晚却有人回应他,“你说什么?”
姚星洲的脸色在大悲和大喜之间转换,他呆呆楞了十秒,又捏捏姜维业的脸,然后才说,“你不会再睡过去了吧?”
第19章 九魂阵(二)
姜维业和姜杨氏都是被姜白钰咬的,从僵尸界的等级上来看,他应该和姜杨氏一样,是一只毛僵才对。但是他不是毛僵,而是一只飞僵。他的魂魄,还好好地留在身体里。而姜杨氏,虽然被姜白钰咬了,可变成毛僵后,她唯一留在世间的,只有那具应该腐烂的身体。她的魂魄,找不到一具合适的身体当容器,渐渐地,消散于世间。姜杨氏,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至于自己为什么是一只飞僵,姜维业也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他和姜白钰是兄弟,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不过他明显是一只营养不良的僵尸。他跟姜白钰不一样,姜白钰是自愿选择沉睡的,而他,是被迫的。
姜维业如果不进入沉睡期,如果没有姜杨氏为他找道士血,他根本活不了这么久。
他的夫人,姜杨氏,死了。真正意义上的死了,化成了灰……
姜维业眼睛干涩,他闭上眼,再睁开,还是一样地涩。他捂着心口,是切切实实的痛。
“嘿!”姚星洲伸了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你干嘛呢!”
姜维业这才把视线移到姚星洲身上,他想了想才说,“我见过你。”
“废话,是我救的你。”姚星洲想起了正事,扯低自己的睡衣,露出光洁的脖子,“快快快!快咬我!快咬我!”
姜维业从棺材里坐起来,撇开眼前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然后以一种不太好看的姿态爬出棺材。他才注意到,这不是他原来那副棺材。原来他睡的,是普通的杉木棺材,而这副棺材,是紫檀木。紫檀料金贵,几乎没人会用来做真棺材,大都是用来做小棺材,寓意升官发财。
不过姜维业倒是知道,还是有那么一副紫檀棺材的。就是他睡的这副,姜白钰的棺材。
姜白钰的棺材,怎么会被他睡了?
姚星洲这半辈子,等的就是姜维业醒的这一天。他虽然被姜维业推开了,但是怎么能轻言放弃呢。他顶着老脸,锲而不舍地往姜维业身边送脖子,“咬我咬我!快咬我!”
姜维业问姚星洲,“你得了失心疯?”
“我疯你妈,”姚星洲忍不住骂了脏话。他心里这个着急啊,“快点咬我!”
姜维业双脚离地,往后一闪,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穿奇装异服的疯子,“我为甚要咬你。”
姚星洲猛地往前一扑,姜维业怎么会让他得逞,理所当然地扑了个空。中年土财主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指着姜维业大骂,“老子费了老命把你弄醒,啥子道士血、棺材的,要啥子我搞啥子给你,老子还为你杀了人!日你先人哦,你还敢问为啥子!”
他作势要去掐姜维业,“老子今天就让你这个老不死的晓得为啥子!”
姜维业按着他的头,略略使劲,疼得姚星洲倒地不起。他疼哭了,随即想起,他已经不是四岁孩子了,而是一个四十四岁男人了,应该有作为一个四十四岁中年男人的觉悟,为自己保留一份男人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