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顺势下了台阶,点头道:“赔罪我接受,美人心领了,你给带下去吧!”
慕容恪低声道:“我瞧你不喜欢夷女,是猜想你或许喜欢汉女,这俩个汉女的姿色尚可,但你还是瞧不上,也不知道你喜欢哪种类型的……”
冉闵立即阻止他:“这些低贱女子,你喜欢就留着吧!!”
慕容恪:“……”
只听“哗啦”一声响,冉闵突然起身,溅了慕容恪一身水。
冉闵一边擦身一边道:“女人很麻烦,若是怀孕了,更麻烦。你若留下她们,就要想好孩子怎么办?”
慕容恪:“……”
冉闵又道:“嫡出与庶出的区别,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慕容恪听懂了,冉闵不要美人,是担心庶出的孩子地位低下。
这一刻,慕容恪突然很心疼他,他不喜夷女,可以理解为只喜欢汉女,他也不要汉女,竟然是担心孩子出生婢贱。
想来这也与冉闵的出生有关,石虎当众说他名份上是义子,实则是第二代家生奴,冉闵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还是介意的,所以不愿意庶出的孩子过更下贱的生活。
慕容恪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没由来的鼻子有点发酸,冉闵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挫折,才能变得如此强大!?
他真的很想替冉闵分担,却,时机还未成熟。
……
对于冉闵来说,俩人的关系并没什么变化,就是身边多了一个深夜互相慰藉的人而已。
对慕容恪来说,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自十年前败于马下,慕容恪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如今得到了,有种倍感珍惜的情义。
冉闵的生活习惯极为严谨,平日白天忙于军务,只有晚食后才有闲时坐在灯下看兵书,深夜看累了,突然想起慕容恪,就派人请军师过来“商议军情”。
慕容恪是认真应对每一次“商议军情”,都是整装过来。
冉闵刚开始还坐下,与他一起聊聊兵法书籍,多聊几句,就不耐烦了,因为冉闵的个性武断专橫,听不得别人的意见,慕容恪提出任何所谓的“独到见解”,在冉闵看来都是无用的,都是多余的。
所以俩人的“商议”基本就是空洞的。
然后冉闵的脾气就出来了,慕容恪历来唇枪舌剑不服输的气势,常引得冉闵的微怒。
往往就是冉闵将手中的兵书一甩,就将人扑倒:“纸上谈兵太无聊,来,干点有意思的事……”就开始替人脱衣裳。
慕容恪的嘴巴被塞住,发不了声,只能任由上面的人发挥。
冉闵尝过甜头,更是肆无忌待的开始胡来。
……
石虎听信国师之言,派太子到各地山川祈求福祉,顺便周游打猎。
太子乘坐御太子大车,车子饰以鸟羽华盖,树立天子旌旗。
十六路军队的十八万士卒从金明门出发,冉闵一支汉军,负责跟队走最后。
胡人治国,打仗冲峰,都让汉军身先士卒,胡军坐收渔利,如遇败仗丢盔弃甲逃命,就胡军先逃跑,留汉军断后。
游历出行这种撑脸面的,肯定胡军打头,汉军扫尾。
所以无论是太子出游,还是皇帝出游,冉闵的汉军,都是负责跟队走最后。
石虎从后宫登上陵霄观眺望,看着太子的出行仪仗队伍,笑着说:“我家父子如此,除非天崩地陷,还有什么可愁的呢!我只管去抱幼子逗孙子,终日享受天伦之乐吧。”
太子每到一地停留,就让奴仆拿出丝绸,结成漫长的围圈,四边丝绸围圈各长达一百多里,然后驱赶禽兽。
慕容恪跟在冉闵左边,董闰跟在冉闵右边,像左右护将似的。
慕容恪看着奴仆忙里忙外结挂百多里长的丝绸围圈,突笑起来,好像是想到很好笑的事情。
冉闵看了他一眼。
慕容恪摸清了他的脾气,冉闵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也许成长经历不同,赵皇宫长大的家生奴,靠着军功上位,能用眼神表达的意思绝不开口说一个字,言多必失,从小到大的生存法则。
就像现在,冉闵看了他一眼,其实是想问他为何发笑,但就是不问出口,只是用眼神提出疑问,若他装做没看懂,不答,冉闵绝不追问。
慕容恪靠过去道:“我想到了晋武帝司马炎的堂舅和亲舅比富,堂舅家用糖水刷锅,亲舅家就用蜡烛当柴烧。堂舅用香料刷墙,亲舅用海外运来的赤石脂刷墙,那赤石脂可是好东西,到了晚上发出灿烂的光华,照亮了半个洛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