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组还认为,母女俩的失忆症状有可能是精神原因造成的。有人为此申请了催眠治疗,几年之后这一建议才被批准,而且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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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杰里·凯茨作为实习人员,与另外十几名同事来到一段僻静的小路附近。
这一带位于巴尔的摩与华盛顿之间,正是当年他与肖恩·坦普尔被人发现的地方。
几年前,相关机构仔细分析了杰里与肖恩陈述的个人经历,决定在此地不远处建立起一个简易的监测站。
很多工作人员对这一决定不抱什么希望,毕竟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要监测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注意哪些读数变化。
2024年10月的某天,监测站收到了强烈的信号,是可追踪药剂形成的反馈。莱尔德·凯茨曾经成功将药剂注射入来自“不协之门”的生物体内。
十几人的搜索小队带着手持终端出发了。行进到某区域时,每个人的手持终端警报声都变得极为急促,这说明他们追踪的事物几乎近在眼前。
那时候,不仅是杰里,小队每个人都不太能理解一件事:为什么要让追踪终端发出如此刺耳的声音?就不能设计成更安静、更隐蔽、更令人舒适的提示方式吗?为什么要这样设计它?是此类产品的历史遗留问题,还是要故意把它设计成这样?
后来杰里才渐渐明白,它就是必须发出这样的噪音。而且不能是平稳的噪音,必须是急促、高分贝、令人难以忽视、令人心生烦躁的噪音。
因为它的作用不仅仅是“提示你”,还有“打扰你”。
当你顺着它的提示,找到被追踪的对象时,你可能会看到永远想象不到,也永远不想看到的东西。
这不仅仅是视觉意义上的“看”,更接近于察觉、辨识、沉浸。
越是靠近目标,追踪终端的声音就越会打扰到观察者的专注。因为它不仅仅是声音,更是一根“安全绳”。
其中道理就类似于……如果你的老妈老爸或配偶正在你耳边发飙,隔壁房子里的冲击钻正在疯狂怒吼,那么你就很难将身心都沉浸于眼前的景观。无论那景观是美好的风景,迷人的画作,体验极好的游戏,或是无比幸福的梦境。
追踪终端要将人带到某种东西面前,既要让他们直接看到它、感知到它,又要尽量让他们不要过度沉浸于所见之物。
听起来挺矛盾的。目前为止,他们只能在矛盾中尽量谋求平衡。
当然,一开始需要有某人先见过被追踪体,并且给它注入药剂,终端才能对目标进行追踪。这个人动手时,他身上是毫无保护的,就像曾经的莱尔德·凯茨。但在后续行动中,拿着追踪终端的不一定还是那个人,即使不能保护他,“安全绳”能多保护几个人也是好事。
近些年里,追踪终端和与其相关的设备又有了些改进,据说敏锐度更好,“安全绳”提示音里还加入了具有心理暗示功效的高频音。
在2024年10月的这次行动之后,杰里才真正体验到噪音的必要性。他通过亲身经历认可了其中道理。
那天,他们找到的其实并不是一开始的目标,不是与莱尔德接触过的那个生物。
他们见到的是莱尔德本人。
2015年的时候,莱尔德在进入“不协之门”前也给自己注入了可追踪药剂。
这么多年过去,按说药剂在人类体内早已代谢完毕,但莱尔德身上的药剂仍能引发示警。
莱尔德的出现本该是好事。他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他身边的那个实体。
没人知道该称它为什么……生物?物品?好像都不太对。
当这一景象闯入视野,搜索小队当场溃不成军。
有的人转身就逃,有的人无视命令直接拔出了枪,有的人保持着一定理智,阻止了试图射击的同事,但自己并不敢做出更多行动,有的人尖叫着匍匐在地,还有人做出毫无道理的行为,比如攻击同事,用匕首伤害自己等等。
每个人都被无法形容的恐惧碾压着,没人能说出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即使是影视或游戏中最恶心的怪物,身上也会有现实存在的事物的影子,而他们看到的东西不是这样……人们回顾过往的人生,提取不出任何关于这个形象的经验。
开枪的同事全部阵亡。杰里根本没看清他们是怎么死的。有些人在痛苦地挣扎,只有少数人还能保持一定程度的冷静,他们一致决定撤退,当然也要尽可能救助崩溃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