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这些,我何惧生根成魔,你必须死。”
原来那本秘典是他写的,梅岳峰一阵心惊,后又求道:“等等……等等……你听我说孩子。”
“他必须活。”言毕,吴企图一指点去封了他的哑穴。
他回首念起古老的咒符,将手上的血陆续滴到地上的血阵图上,梅岳峰假意呜呜咽咽,嘴角却是扬起笑意。
随着那古老语调念起,只见地面渐渐亮起红色阵光,那血符图案像激活了血流开始缓缓流动,由慢到快,像疯狂的吸血鬼从地上咬住两人,贪婪地吸食,梅岳峰瞪大了眼睛,感受自己身上血液的流失,那种感觉令他害怕,他清楚地听见身体的咆哮和悲鸣,想要逃却逃不掉……不知为何他越是恐惧,血就被吸得越快,然后两人的血混在一起从阵图中冲上天空,汇成地面上一模一样的血阵图,天上的血阵便链接到施术者吴企图的手上,那些血开始回流,就像是由吴企图的血作为药引子,将对方的血全面吸引过来。
接下来,两股血流开交换,在空中的一片红光下,互相进入彼此的身体,新鲜的血液进入身体,冰冷的妖血流出体外,梅岳峰感觉活得了新生般,仿佛年轻了百余岁,那种活力感无以言表,甚至仍不住想要兴奋一笑,但他极力压制那种兴奋。
吴企图那双如柳波的眼眸,细细眯起,早已瞥见梅岳峰那些微妙的表情,在对方的血已经全部进入自己体内的时候,法阵正要慢慢暗淡结束,吴企图的左手在身后挥动,微微的法光亮起,竹叶簪变成那把血海剑,轻盈无声地飞到他手里,随之被吴企图一掌推出,从斜后方闪光而去,刺中梅岳峰刚才受过伤的左肩。
“你……唔!……”梅岳峰遭到突然袭击一脸的惊愕,他单手抓住剑身,用力往外拔。
身上那股冰寒的妖力很难适应,吴企图踉跄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这身血真的好沉重,好粘腻,四处都冲刺着罪恶的狰狞与恶心,但他能感觉到那血液里冰冷的妖力,还未与这肮脏的血融合,似乎也不想融合。
他看向眼前正在拔剑的梅岳峰,眼里的那抹笑透彻且明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以为换了血,你还能活下去?那是我的血,你操控不了。”
梅岳峰还在拔剑脸色越来越惊惶,质问道:“你……你施了什么妖法?”
“我没施法,是血海剑想食那血!”吴企图看着那莹莹发光的剑身笑道:“它要为刑皇报仇!”
“刑皇……”梅岳峰拔不出剑,脸色越来越苍白,看见那剑在自己肩上咬死了一样,通体的红光,鲜红的血流如丝线般在那剑身上急速流动,像只贪婪的吸血鬼。
“我说过。”吴企图一字一句:“你必死!”又指向那边锁妖阵的银白雪体:“他必活!”
很快的,梅岳峰看着天空慢慢变成了灰色,血红色洒面了世界,一群张牙舞爪的灵魂一波一波地朝他冲过来,一个一个都张着血盆大口,最后还有一个没有眼睛、没有手臂的女子,身披那件竹叶纹斗篷,朝他张开嘴,嘴里空无一物……除了满满的血恨与愤怒。
“啊啊!!!”一声惨叫后,梅岳峰浑身灰白,他最喜欢的银灰绣金色云纹的道服落下了强盛的尘埃,沉浸在那残断的碎屑中,眼睛凹陷在眼眶里,最后一滴血流失,带走了最后的温热,他才有所遗恨的发觉,原来……藏海古道说愿为他立碑是……愿认他…为父…
幽夜丢下琴,忙跑过去,扶住差点跌落的吴企图,垂泪道:“恩公……你这又是何必,为什么把妖血都引到自己身上?”
七师尊已经不忍心看,他知道吴企图接下来要做什么,便是眼含泪光,拂袖御剑匆匆离开。
雪泽时雨这时才明白过来,刚才七师尊说的‘他不愿意’,原来是说梅岳峰不会愿意凝血聚丹,那个恶贯满盈的混蛋,他怎么可能愿意,他宁愿死也要把人逼上绝路。
“为什么要为雪泽做到这个地步??”雪泽离哭着问,浑身发着颤动:“我们不会把他的罪怪到你的头上的,不会的,你是我雪泽的恩人,永远都是……你不需要这样做……”
雪泽时雨顿时在他面前跪了下来,重重地扣了三个头,磕得地都震动了,抬头忍泣道:“您予雪泽的恩德,我雪泽时雨没齿难忘!!!”
“这……这如何是好,现在……现在该怎么办?”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我们不能让他救活妖皇之子啊!”一个人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