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芙蓉愣了愣,画的并非山水,写的并非诗词,而是一副仕女图。
画中女子堪称世间绝色,她的美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同为女子见了也不得不惊叹她的国色天香。女子身着紫衣,美艳无双,也亏得画师丹青妙手,将女子的美描绘的淋淋尽致,将女子的仪容装扮,乃至周围的一草一木都刻画的入木三分。
宛芙蓉觉得有些奇怪,画中女子叫她奇怪,女子身着的衣服更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跟自己身上这件有点相似。
宛芙蓉这个想法一出来,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突然从外传进一声低喝:“你在干什么?”
宛芙蓉大吃一惊,慌张的回头一瞧,正是欧阳款站在门口。后者几个箭步冲过来,一把将画轴夺过去,小心卷起并收好,脸色很是阴沉。
这样让宛芙蓉心里很是不舒服,她强压下心中不满的怒火,一双美眸死盯着那被放进箱子并锁起来的画:“那画中女子是谁,竟生的如此貌美?”
欧阳款锁箱子的动作僵了下,含糊着说:“没谁。”
宛芙蓉心里堵得很,冷声道:“那你为何这般宝贝?一把锁够不够,用不用再加一把?”
欧阳款意识到什么,回头看眉头紧锁的宛芙蓉,忙软下声音凑过去哄道:“芙儿别生气,那女子是美,却及不上你的万分之一。”
“少油嘴滑舌。”宛芙蓉白他一眼,总觉得那女子她见过,但就想不起来是谁,便不依不饶的问道:“她究竟是谁?”
“真没谁,你要相信我。”欧阳款将宛芙蓉揽在怀中,柔声说道:“就是前些年我去西湖,看那女子在断桥上,一时兴起做了这幅画,仅此而已,你千万别多心。”
宛芙蓉轻咬下唇,将头靠在欧阳款肩上,温声道:“你要与我一直住在这别院吗?你不想带我回家吗?还是说,你有什么顾忌?”
欧阳款一吻落在宛芙蓉眉心:“你又多想了,咱们刚到杭州,往后日子还长,我只是想让你多适应适应这里的环境。”
宛芙蓉的神色微凝,有些犹豫道:“夫人……会喜欢我吗?”
“当然会。”欧阳款将宛芙蓉抱得更紧了些:“芙儿蕙质兰心,端庄淑婉,我夫人也是懂事之人,必然喜欢你。等过些日子你适应杭州的环境了,我就陪你回湘雪阁,为你赎身。然后,我要三媒六聘,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
“还是不要太张扬了,毕竟我不是正室夫人,别坏了规矩。”
“芙儿,我不想你受委屈。”欧阳款暖声道:“若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娶你做夫人。”
宛芙蓉听了这话,却只是浅浅一笑,摇头道:“能跟你在一起,做妻做妾都无所谓。我只求你对我真心,那些虚名,我不在乎。”
“我欧阳款何德何能。”欧阳款险些感动的落泪:“你不知道,现在天下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我。跟了我,实在太委屈你了。”
宛芙蓉唇角溢出苦涩的笑,居然不知该悲该喜,心中隐隐有着担忧。那紫衣女子是谁,不搞清楚总难安心。
是夜,宛芙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迷糊间好像做了梦,梦中一绝色倾城的女子身着紫衣,肃立于楼阁之上,既美艳又凶残,她就好像一朵从地狱盛开的曼珠沙华,虽然美丽却象征着死亡。那漂浮在其身上的独特异香久久散不去,又何尝不是为了遮掩血腥气呢?
对,她确实见过那女子。去年在湘雪阁跟江乐师一战的女罗刹,疯狂,残暴,血腥,是个叫人闻风丧胆的女杀手!
宛芙蓉从梦中惊醒,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流下来,她起身披了件外套,趁着夜色别院中的下人们都睡了,她小心翼翼的走去书房,将那上了锁的木箱捧出来。取了一支发簪,轻轻扎进锁孔,静心听声,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锁开了。
宛芙蓉松了口气,早些年被莺莺缠着学的小本事居然派上用场了。她迫不及待的翻出那画卷一看,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果然,就是她!
宛芙蓉心跳如雷,俩色惨白。
为何欧阳款会跟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扯上关系的?他虽说是偶然遇见,心血来潮所作的画,可宛芙蓉感觉得到,这幅画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画得出的。画中之人的神态,一颦一笑,一眉一眼,都刻画的淋漓尽致。这二人不仅认识,关系肯定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