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半个月前,他取完了心头精血就晕了,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可把周大夫吓个半死。醒了之后人也虚弱不堪,更是因为担心江漓,神志浑浑噩噩,食物送到嘴边,却没力气往下咽。郁台和周大夫无可奈何,又怕消息传出去惊动宫中皇帝和太后,连日封闭府门,长公主来过几次都被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最开始没办法,只能用参汤吊着,后来逐渐转醒了,可以少量的吃些流食,半个月过去,起床下地,总算能寥寥吃几口饭了。
“王爷,这是补气血的,红枣蛋奶羹。”郁台端起桌上一个精致的小碗,递给顾锦知:“好歹把它吃了吧。”
安平长公主一边用帕子擦拭嘴角,一边奶声奶气的道:“王兄,别让母后担心啦。”
言下之意,你不吃我就告诉母后!
顾锦知无奈,只好接过来一口一口艰难的往肚里咽。
突然,一个粗仆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因为走得急,脚下不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扑倒在地上,也顾不得疼,先朝再坐三人磕了个头,然后气喘吁吁的对顾锦知道:“王爷,江公子醒了!”
“啪”的一声,一整碗红枣蛋奶羹掉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顾锦知猛地起身,二话不说就朝正房寝室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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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嘶吼,惊叫,滚滚热血流淌,腥甜刺鼻。
逐晖,祝掌柜,丫鬟小荷,心狠手辣的老者,风情万种的夜来幽。
该死。你想同归于尽不成?
她不敢死也不愿死,所以她撤出去了,并且放了毒烟。那毒烟透着一股诡异的幽香,他隐约觉得那是名为棽暮的奇毒。但是不要紧,他的目标是杀了夜来幽,一手策划屠杀江家满门的逐晖掌尊,罪魁祸首。至于是否中了无解奇毒,何时毒发,后果如何,他不考虑那些。
活着,只为报仇。
突然,前方出现了父亲的脸,父亲还是那样冷冰冰的,面容肃穆,不苟言笑。父亲在气什么?气自己不听话,任性离家出走吗?
父亲走过来了,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声音太小,很是模糊。他仔细去辨认,依照唇语,父亲好像在说……
快为为父和你母亲报仇,若你做不到这点,那你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没意义了?
对,如果不能报仇的话,那独活于世,有何乐趣可言,有何意义可说?
小漓儿要好好地,知道吗?
殿下!?
他猛然惊醒,父亲那张冷峻的脸已消失不见,四周的厮杀声格外鲜明,背后袭来的冰寒煞气越来越近。他几乎是凭借本能的运气,握紧霜辞,狠狠将那老者一剑穿心。
夜色幽静,屋内烛火荧荧,竟有些许刺目。
江漓不由得抬起胳膊去遮挡视线,这一动,身上的疼痛感连番涌来,让江漓原本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他径直坐了起来,胸口的闷痛更加剧烈,呛得他一连咳嗽了几声。
这咳声惊动了奉命彻夜守在身边的粗仆,他确定自己没有眼花,惊喜得连连大叫:“清烟小哥快来看,江公子醒了!”
这话落,一个身着靛色劲装的少年就冲了过来,当他见到确实苏醒着的江漓之时,整个人差点喜极而泣:“公子,公子您真的醒了。”
粗仆也高兴得紧:“小的这就去禀报王爷。”
橙红的烛光下,江漓如玉的面容显得更加苍白。身体一阵阵的不适感将他脑中混乱不堪的记忆逐渐理清,看着一脸欣喜的清烟,他下意识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清烟忙道:“公子,这里是舒亲王府。”
江漓的表情有些茫然,清烟赶紧为他解释道:“公子当时让属下先走,后来属下本想去找公子,却见官兵也在全城搜寻,原来竟是舒亲王命令的。属下后来听人说,舒亲王找到公子了,因实在担心公子身体,就到王府周围试图打探点消息,结果被王爷撞见,属下便将身份告知于他,他就留了属下在王府。”
清烟说着说着,眼圈竟红了。自打家中遭变,他就和江漓一样越来越冷漠,将情感抛之脑后,后生唯有杀戮和血腥作伴。从一个软弱温顺的小绵羊,变成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他不再哭了,因为不可以再软弱。如今,罕见的落了泪,不过,这才是原本的他。
“公子中了奇毒,还受了内伤,足足昏迷了半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