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星令_作者:鹤雏(22)

  “长剑短剑?”

  长剑短剑?长剑佩起来倒是好看威风,可就是沉,沉的能生生把人压矮几寸。

  “短剑。”还是算了吧,别到时候送人一把剑对方连挥都挥不动。

  面前人憨厚地应了声,声音浑厚有力,让何辰泽更加放心。

  “咱这就去告知老板给您铸一把去。”

  “等等。”

  “怎的?”

  “不是你铸?”

  那憨厚大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咱哪会啊,咱就是一打杂的。”

  “那——”

  “是我。”内堂轻巧踱出来一女子,袖口裤尾干脆利索地扎了起来,头发也盘的干净,轻快的来到何辰泽面前的。

  到了他这站定,双手往腰上一叉,见到何辰泽不可置信的表情后笑着看他后笑说:“怎么?怕我给你铸坏了?”

  “怕。”他向来直话直说有啥说啥,说的时候还点了下头以示自己内心确实是怕。

  “你倒是直白。”女子也不在意,笑着说他。

  “可公子眼目无法视物,怎知铸的好坏?”

  何辰泽伸手探了探,这才想起自己眼上蒙有布绸。

  “姑娘可否伸出手来?”

  何辰泽举起自己的手,示意有东西给她。姑娘也直率,两手一伸等着他给自己。

  何辰泽垂眼看着她的手,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双手就已经沧桑的像四十多岁般,上面一层极厚的茧,连掌心纹路和指纹都被严严实实地覆盖上。

  他将花放在姑娘的一只手的手心里,从怀里摸出袋被布包住的碎金子放在另一只手里。

  “望姑娘将此花铸入剑内,我半月后来取。”

  女孩点头,也是豪爽,看也不看就把那一袋子不知多少的金银揣进怀里,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那一支花。

  等何辰泽离开半晌后她才似回神般地眨动几下眼睛,对身旁的壮汉说话。

  “我双手布满老茧,已经好久没有触觉,”

  “什么意思?”壮汉不懂,皱着眉头问她。

  “可这朵花好冷啊。”

  那姑娘呼出一口气,恍惚有团白雾凝聚,转瞬散开。

  禹桓在庙堂中撑地踉跄地站起来,为了叩谢神恩,他在跪了一天一夜。

  来之前大哥还吓唬自己,说跪完腿定会疼痛难忍,还问自己要不要他来抬自己回去。

  禹桓捶着自己的膝盖,嗯……疼倒是不疼,干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他这人吧,面子包袱还挺重,怕走两步趴地上,所以干脆再就地坐了回去,低头玩着地上的尘土。

  “怎么不走?”

  听到后方突如其来的声音,禹桓手一抖不小心将好不容易堆出来的小土堆铲没了一个角。

  身后哒哒哒地由远至近跑过来的脚步声,来的小孩子头上扎了个小髻,到了禹桓面前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腿看他堆的小土堆。

  “可不是我让你在这跪的,别怨我。”

  扶期两个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脸,两腮肉嘟嘟的。

  “你是何人?”禹桓看他可爱,伸出手捏着他的发髻。

  “世人把我塑的太丑了,我明明不长这样。”

  那个孩子指了指不远处端坐的石塑像,耳垂厚且垂肩,双睑沉沉阖上,俨然一副垂暮老朽的圣人模样。

  禹桓的手就堪堪僵在那,收也不是停也不是,尴尬出一身汗。最后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嘴在哪,勉强扯起一抹歉意的笑,讪讪地缩回手来。

  正巧他现在又站不起来,只好坐在地上冲着童子拱拱手,舌头打结也不知说什么。

  “无妨,我名唤扶期,也并非是神,同你认识的何辰泽不一样。”

  实在是不愿提那个人,童子说完后面露嫌弃:“我曾是修道之人,得道升仙,才得以有今日。”

  “所以你我论亲疏还比那个神仙近些。”

  禹桓每听他说完一句就点点头,一副乖顺样子。这人明明是孩子的外表,却带着一股从内而外散出的威严气息,与何辰泽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干什么呢?”

  身后又传来声音,声音语调两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罕见一致的开始头疼。

  “哦——”

  何辰泽几步走到两人旁边,抱臂看着他们,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