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一脸上还挂着泪痕,两只凤眼瞪得大大的,真似要把他装在眼睛里一般。
他看的认真,过了一会重重点头,带着浓浓的鼻音郑重其事道:
“记住了。”
“一月,一年,十年都忘不了?”
“忘不了!”
“好。”何辰泽握着他的手也笑着点了一下头,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
“睡吧。”
何辰泽松开他,目一也应声乖巧地爬到枕边盖好被子。
等见他睡下后,何辰泽到禹桓身边将短剑还他。
“走吧,云散了,我带你去看星星。”
两个人跑到堆满杂物地房间里翻找了半天,找出来个破烂的竹制梯子,扛着去了院内。
禹桓爬的倒是迅速,三下五除二就上了屋顶。何辰泽第一次见这种稀奇玩意儿,抱臂瞅它半天才开始动弹。
最后在何辰泽踩碎了三层朽竹后总算也坐到了禹桓身边。
“你们可真不容易。”何辰泽将双腿一盘,两只胳膊搭在膝盖上,用脚侧敲着瓦片。
“你的法术怎么了?”
禹桓担忧地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何辰泽,斟酌言辞后问他。
“刚才鬼金羊来,被他封住了。”
何辰泽言简意赅地把他糊弄过去。
“来,我带你认认星星。”
禹桓对这些早就记的滚瓜烂熟,但还是仰头看过去,等何辰泽一枚一枚的给自己讲。
“刚才你见到的浮影是张月鹿,另一个是鬼金羊。”
他边说边伸手指着天空。
“我还有个朋友,叫心月狐。”
“待夏日午月,看到的南方最高的那颗星子就是他。”
那个狐狸现在正在地府,查着文录。
还同时跟那位阎王大人玩着互换故事的游戏。
施原幸边翻边手翻着文录,心思也不知道在不在上面。
“我比不上角木蛟。”
“当年张月鹿星陨,他才失踪了一夜。可我们几个人下去找到他时,你知道是个什么模样吗?”
“我们面前的哪里是条龙,就是一条被血浸透的长蛇。”
施原幸扬起自己小臂,将拇指中指从腕部到手肘一卡,举给梁无乾看。
“就这么大,血淋淋的一小条蜷在那。”
“没认出来时我们还咂舌,感叹凡间不易小虫都如此凄惨。”
“后来我听到那小虫喉间悲鸣,那声音就跟晴天霹雳一样冲着我脑袋上直劈下来。”施原幸说完还揉了揉自己头顶,像是真被劈到过似的。
“我当时就想,太好了,他死掉以后张月鹿就能是我的了。”
“那个人生也好死也好,我都不在意。”
“我知道很卑劣你不要打断我。”他见梁无乾想开口,就随手抢过一本书拍在梁无乾腿上,不让他说话。
“但后来我还是用两根指头嫌弃的把他拎起来。”
“他都伤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被我拎起来还天性使然咬我一口。”
“力道小的连皮都刺不破。”
梁无乾听的认真,像个第一次听睡前故事的小孩。
“然后我看到这个小虫身上的伤,从头到脚几乎没一块好皮,都是被他自己使性子撞的。”
“幼稚吧。”施原幸无奈笑了一声,梁无乾还配合地点了点头。
“鳞片里满满嵌着石子扎着木刺,我想帮他弄出来都无从下手。”
“所以我干脆毫无同僚情谊地把他拎回天界直接丢进他平时修养的寒潭里。”
“扔进去后没几天他就从里面爬回来了。”
施原幸眼底闪过一抹愧疚,两只手十指交叉轮流敲着手背。
“我当时确实于情于理应该陪着他。”
“但确实心里难受,憋着一股怨气恨意又无处发。”
“我那时不知是鬼金羊做的。”
“就死心眼觉得肯定有角木蛟的份。”
施原幸上身后仰靠在背椅上,伸长脖颈看着上方悬梁呼了口气。
“我知道他肯定不可能害张月鹿。”
“我是想或许是角木蛟没护好张月鹿,或者没能第一次发现异样。”
“我觉得如果是我,我肯定会好好的看着他,好好的不让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