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他被我养死了_作者:观颐(11)

2019-03-21 观颐

  诚然我活了很久,但生存和生活毕竟还是不一样的。对常人来说,活着才能感受到快乐,但活着却是我不快乐的根源。这好像是个无解的难题,我想快乐,就要活着才能感受,但活着这件事本身已经使我极度的不快乐了。

  然而此刻我在这个偏僻的庄园里,看着这个陈旧大厅角落的朽木与尘泥,竟然有一种:我也可以有我的生活。这样的可怕念头。

  第10章 冰糖莲藕不要冰糖不要藕

  观颐

  明岳找的学堂在城里,离庄园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名叫冰堂。

  我觉得这个名字很甜。

  明岳说:“大先生姓林,名炽,字融冰,所以学堂叫冰堂。”

  我且听且点头,“中午做糖藕,多放冰糖。”

  明岳告诉我这个季节没有藕。

  我问他:“那这个季节有什么可以做糖藕的?”

  明岳回答我:“有糖。”

  我感觉他就是在糊弄我。我微笑道:“那中午做一个糖藕,不要糖也不要藕。”

  明岳答应了。明岳居然答应了。

  我生气地左牵惊鹊右牵越别枝,亲自送孩子去上学。

  融冰先生是一个很温和的中年人,一手一个接过两个学生,还和我寒暄:“这两位是公子的…?”

  我在心里暗笑,面上正色,“我是他们父亲。”

  融冰先生看看惊鹊,再看看越别枝,并特意多看了两眼越别枝。

  越别枝看看我。

  我怂怂地改口:“开个玩笑,我是他们大哥。”

  “三兄弟感情很好啊。”融冰先生笑道,“恕在下失陪,学堂要开课了。”

  我摸摸惊鹊的小脑袋,对越别枝叮嘱:“照顾好弟弟,爹…大哥走了。”

  险些狂过头,幸好我脑子快。

  门都出了,该办的事也索性一次性办完。

  我不记得路。当铺没有名字,我只能一路打听庐家铺子,转过三条街才有人告诉我,庐家铺子在学堂街。

  我问学堂街是哪条街,他告诉我就是开着冰堂的那条街,街上还另有三家学堂,所以叫学堂街。

  我问路人:“澶州的学堂都在这里了吗?”

  路人说是。

  我又问:“澶州小孩子很多吗?”

  路人说:“不多,澶州人少。”

  我更奇怪了,“人少,学堂又这么密,招生怎么招?”

  路人很平淡地回答我:“谁抢到就是谁的,不过一般是冰堂赢,因为冰堂后院养了一群打手。”

  我很害怕,我从前上的是私塾,是请先生到家里来的,我不知道原来外面的学堂这么可怕的。

  我犹豫了一番要不要去把两个孩子带回家,惊鹊还小,先生说什么听什么,应该比较安全,我怕的是越别枝不听话,会被先生叫打手按在地上打。

  然而我也怕我去了,打扰先生上课,被按在地上一块儿打。和人打人犯法一样,神打人也犯法,我不想被抓回去天条论罪,并且我也不知道,人打神究竟犯不犯法,毕竟好像没有听过哪个神沦落到要被凡人吊着打。惆怅。

  我想一想,旷课是不好的,我从前旷课,就要被母亲抽板子,所以即便是先生养了打手,越别枝也要上完今天的课。大不了明天我让他带云中君去上学。

  这么一想,我心里就轻松很多,开开心心地又绕回去三条街,路过冰堂去赎我的坠子。

  路过冰堂的时候我停了停脚,里头只有读书声,没有惨叫声,越别枝看样子还很好。我如释重负就走了。

  到了当铺,老板还记得我,跟我说:“不好意思了公子,那块坠子被人买走了。”

  我问:“谁买的?多少钱买走了?”我不信那个人比我还有钱,他多少钱买走,我要多少倍买回来,让他知道,我的东西,谁也要不起。

  老板说:“是一位裴姓公子,出了五十万两买走的,他说这个坠子值得起这个价,不满您说,小的我这几天打点完仓库,准备关门养老去了,五十万两,够小的吃喝几辈子不愁咯。”

  我心想这个人还识点货,他山石的坠子不说是五十万两,五万万两也值得起,只有他出的价钱配不上我的坠子才对。

  老板补了一句,“那位裴公子交代了,若是公子找上了门,让小的转告公子,有缘便相见,不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