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最想知道的是,我对于“越别枝”的一切过错和亏欠,又要去哪里安放呢?
我茫然地坐在椅子里,思考着得不到答案的问题,直到木门再次被推开,进门的人问:“是谁?”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到了近前:“哎呀…哭什么…含章他没有事情,哭什么呢?”一边说,一边扯起衣袖来给我擦眼泪。“吓着了吧?”
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我居然哭了,来人动作擦干净我的眼泪,他的动作太过轻柔,我吸吸鼻子,头脑还有些跟不上嘴,瓮声瓮气道:“母亲…”
来人:“…”
原汀还没有回来,来人是谁我也不认识,但这尴尬的气氛还是得我打破。我若无其事问:“你是哪位?”
来人还捧着我的脸,表情有些僵硬:“在下屯使既鹿,您又是哪位?”
我有预感,这个问题我要是回答不好,很可能捧着我脸的这双手就要把我脑袋拧下来了。我说:“我是云中君楼岚起。”
“失敬失敬。”既鹿放过了我的脑袋,“神君今日到的?”
我想要不然呢?神天就在仙天上面,若不是要过一道勾陈门略费一点功夫,往来就跟上下楼一样方便,还能走上几天?
原汀恰在这时回来解了围:“屯使,幸会。在下神天司籍,原汀。”
我松了一口气,悄悄往原汀身后挪了两步,听他们你来我去地打了一会儿官腔,既鹿道:“既然如此,在下先去通报相仪,失陪。”
原汀道:“请。”
既鹿离开后,我问原汀:“你去了哪里?”
原汀不答反问:“我听闻姤卦的处所可以安心宁神,养生滋补,你在这里也有一会儿了,感觉如何?若是确有其效,我便陪你在此长住。”
我倒没觉得此时的我和进门之前的我有什么差别,感觉自己还是一样的聪明又可爱:“大概…?”
原汀道:“罢,毕竟是传言,试过也就算了。走吧,我带你去见仙天相仪。”
第63章 一刀当关
观颐
原汀在路上和我介绍了一番仙天相仪。据说这是个极其重礼的仙君,重礼到拜访同僚震君时因为震部台门高出了规制半寸而拒绝进门,并当场传唤坤君来徒手搓平了青石台,事后还将两位部君一并以僭越罪罚到了小重山担了半年土。仙王恕罪也没用。
两位部君服役回来的时候,据说身上的灰土抖一抖,在地下积了三寸高…
我奇道:“居然没有人想打他吗?”
原汀道:“有肯定是有的,就是打不过…到了。”
仙天相仪本人,意外的和我通过原汀的介绍想象出来的形象大相径庭。我原以为他应该是个虎背熊腰,面容凶煞,脾气暴躁的大汉,然而他本人确是极俊美的青年模样,说话慢条斯理,脾气也蛮好的样子。
相仪似乎十分疲惫,声音也有一点沙哑:“四方门损毁了两道,麒兽已被逼入小重山,不知神君有何打算?”
原汀退了我一把,示意我说话。我这才从走神中回回来,茫然地“啊”了一声,想起似乎,好像,我的阶位是比原汀高一些的,相仪这句话是在问我。
我支吾了半天,试探道:“看着办…?”
原汀恨铁不成钢地把我拨到身后,道:“我二人来时已然日暮,姤使已经…不知姤使如何了?”
相仪神色淡淡道:“还好。”又道:“既然姤使不便,二位神君又方到位,不如明日再议吧。”
原汀当然是应好,相仪走后,我又絮絮叨叨地问了原汀几个问题,他也都一一地答了。
我问原汀:“这位相仪武力如何?”
原汀道:“约莫是仙天的东君…泽灭木时候有位一刀当关,你听过没有?”
我:“…呃…听…过…?”
原汀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认命解释道:“泽灭木波及两重天,战况最激烈时,战火甚至蔓延到了小重山。小重山南接仙天,北连人界,越过一道鹤飞岩,就是人间五十州,而泽灭木战时的哪怕一道普通风诀,落到人间,都是生灵涂炭的大灾难。仙天相仪就是在那时,孤身带刀,一刀当关,斩退了所有踏足鹤飞岩的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