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他被我养死了_作者:观颐(99)

2019-03-21 观颐

  叶鸣蝉意外地没有反对:“好,我陪你回去。”

  人一旦开始有念想,一切心事心情就都要为了这个念想让道,这是好事,很多事会因此变得容易许多。

  叶鸣蝉雇了一辆车,就慢慢地走,路上一片小树林都能绕上两三天。时值夏末,盛夏余热未散,初秋凉气刚起,冷热适宜,很是宜人。

  路边的风景也很好,一棵树有一棵树的挺拔,一朵花有一朵花的漂亮,哪怕是一棵草,一只甲虫,也要努力舒展身体,显出最鲜亮的颜色。

  我很少有这样静下心的机会,心态是需要磨练的,除了衰老,没有什么是能够随年龄的增长自然获得的。而我连衰老也没有得到。

  沉淀,沉淀,苦和痛沉落下来,淀积起来,就叫做阅历。阅历是和生活讨价还价的筹码,阅历足够了,就可以和生活交换安宁。是少年意气折损殆尽,只用于老来苟且消磨余生的安宁。

  偶尔看到一颗歪歪扭扭的树,一朵不那么漂亮的花,一颗恹恹的草,一只丑丑的甲虫,也很新奇,如果惊鹊还在,一定要让他也看一看。不止美景有观赏的意义,不美的东西有时也很好玩。

  购置槁余庄的时候是春末,需要打点事宜太多,没有来得及抓住春天的尾巴,带上别枝惊鹊去踏个青——那时候也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庄子撑不到下一个开春——要是当时我们一家去了春游,惊鹊一定很高兴,毕竟他只是个那么小的孩子。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看不挺拔的树,不漂亮的花,不精神的草和不亮丽的甲虫了…哦,还有叶鸣蝉陪着我…或许还有越别枝。

  叶鸣蝉找的车夫赶车很稳,走了这么久也没有半点颠簸,小小的车厢里坐着两个男人,一路都没有肢体接触,各自安居一隅。

  “说说你弟弟吧。”叶鸣蝉突然开口。

  “嗯?”

  “那个别枝。”

  “哦,别枝。”我慢吞吞地开口,一边想,一边说:“他比惊鹊大一点,是妫州人…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灰眼睛,像晨雾的湖面…但背着光看的时候,是黑色的,一定要在光底下才能看清…很有主见,不太听话,但很懂事…喜欢…或许不太喜欢龙须酥吧。”

  “他应该是喜欢云中君的吧…握着刀的时候,他就像刀一样。”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云中君上。

  叶鸣蝉也把手放上刀,他握着刀鞘,手指紧了紧:“楼别枝?”

  “越别枝。”

  “越别枝,林惊鹊…楼岚起?”

  我抬眼看叶鸣蝉一眼:“义弟。”

  叶鸣蝉“哦”了一声。

  我问:“没有了?”

  叶鸣蝉疑惑:“嗯?”

  “不问我年龄问题了?惊鹊大我近十岁,别枝还比惊鹊大,我又怎么为兄?”

  叶鸣蝉愣了愣,他无意识地拿拇指顶开云中君,又放下,顶开,又放下,重复了几次,才开口:“不问了。”

  先前是叶鸣蝉要问,我不说;现在是我要说,叶鸣蝉不问。这么来回倒也有意思,我兴味道:“不问?”

  “你的年纪,你的过去,还有你的身份,云中君属于谁,云中君…为什么会飞…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带你去的废墟是小寒巷的…”叶鸣蝉一一列举,“这些我都不问。只要你还在这里,我就不问。”

  “唔…”我抿起唇,又松开,“你们好像都不认为云中君属于我。”

  叶鸣蝉解下云中君,就着收鞘的状态挽了个刀花:“它不是你该用的刀。”

  唔…真是好眼光。

  第82章 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小朋友

  观颐

  我尝试过很多种出场的方式,走的,飞的,从天上脸着地摔下去的,这还是第一次被铁链枷锁拷上的。

  我和叶鸣蝉一起蹲在大牢里,想不通。

  问题出在车夫身上,叶鸣蝉不知哪里来的好运气,随手一点就是一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一进深州地界就被抓了个正着。

  “想不通。”我说,“江洋大盗也要体验生活的吗?飞檐走壁怎么想也比赶车好玩吧?”

  我还没有思考出个结果,牢门边就推推挤挤来了一群衙役,都是年轻人,你推我我推你地凑在门边,为首一个手里拿着张纸,一群人都双目放光地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