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灵隐仙尊安排素尘去为他疗伤。
素尘见到苏卿尧这个样子,先是被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紧接着就是心疼的直掉眼泪。
灵隐仙尊只轻飘飘地道:“昨夜里在莲花亭偶遇了苏掌门,不知被何人伤成了这样,你好好为他疗伤。”
素尘找来了飞花堂里最好的药,认认真真地给他处理伤口,一面清创,一面哭道:“卿尧,你这是怎么了?”
苏卿尧忍着伤口的疼痛,皱了皱眉头,轻描淡写地道:“我没事。”
素尘见他疼的皱了眉,这才想起自己的琵琶。
她忙取来了忘忧。
素手着弦,一串泠泠琴音自忘忧上逸出,听了半晌琴音,苏卿尧额上的冷汗才渐渐地褪去,面色也不再是那么苍白的吓人。
飞花堂的药材果然名不虚传,又经素尘精心的处理与照顾,苏卿尧的伤口三天就已经大好了。
又偏巧苏卿尧这人是老天爷都眷顾的体质,一丝疤痕也不曾留下,皮肤还似以前那般光滑。
只是这眼睛却是无力回天,只得以白绫轻缚了。
三天后,柒夜、素尘、清池师兄妹一起送苏卿尧回了苏府。
苏佩见苏卿尧眼睛上蒙着条白绫,神色又极为疲倦,忙问他们道:“这是怎么了?!少爷走了三天三夜都没回来,老爷也都快急死了!少爷这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苏卿尧平静地道:“那晚在莲花亭,不小心伤到的,无妨。”
后来苏沈然想尽办法要给苏卿尧求医问药治眼睛,可苏卿尧居然无论如何都不肯。
苏佩劝道:“少爷您年纪轻轻的,不能没有眼睛啊。”
苏卿尧淡淡地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非看不得的吗?”
一直以为真的是意外,苏佩也是后来才知道,苏卿尧的眼睛是被醉心海棠的花粉所伤。
苏佩还以为他是担心醉心海棠之毒难解,又道:“那醉心海棠的毒只是难解,又不是解不开,一定会有能治好你眼睛的办法的!”
苏卿尧只是面无表情的来了句:“我说了,不必了。”
——
此刻,苏卿尧面上的白绫已经泛出了稀稀落落的猩红色斑驳。
这是他心心念念的等了八年的人。
如今就在离他不远的对面,他走几步,就能够得到的地方。
可他除了僵在原地,似乎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由着这人肆意发泄着压抑了数年的委屈和愤懑。
他明白,他也好心疼。
一丝邪魅的气息从陆离那微微上扬的两片薄唇边逸出。
陆离十分优雅地抽出腰间的玉箫,一旁的柒夜看到这支玉箫,瞬间变了脸色。
他什么都顾不得,一个箭步上前死死地抓住了陆离的手。
陆离眉头一皱,不耐烦地甩开柒夜道:“你干什么!活腻了吗!”
柒夜是只雪狼妖,飞花堂灵隐仙尊的大弟子。
柒夜原是北荒雪狼一族的孩子,却不知何故幼时流浪在一荒山。
后来偶然被灵隐仙尊发现,并带回了飞花堂教养,遂拜入了灵隐仙尊门下,一直跟在灵隐仙尊身边。
天下大大小小数百玄门,无论人妖,皆以家族为门派,掌门之位皆是世袭。
虽然也收一些外姓散修做门生弟子,但门派的大权还是握在自家人手中。
唯有飞花堂,立世数百年来,从未有过世袭制,收徒亦不看其出身贵贱与修为高低。
只要有心修习的人或妖都能被接到钟灵山去教引,弟子在学有所成后也不会被要求强留在师门,自可随心愿选择下山入世历练,做行侠隐士,抑或留在钟灵山,继续巩固发扬飞花堂的基业。
因此,飞花堂在众玄门之中一向颇具威望与盛名,飞花堂的堂主也被众玄门尊称为仙尊。
陆离想起,当年他与柒夜第一次见面,就是苏卿尧带着他一起上钟灵山的那次。
☆、柒夜
——八年前。
锦城的夏天大多都热的叫人呼吸困难,屋子里十分潮湿闷热,还不如在外面有风吹着让人舒坦一些。
因此夏天的时候,苏府大多是在庭院里摆膳的。
起床洗漱过,苏卿尧和陆离便一同用来院角的那颗枇杷树下的石桌上用早膳,清晨太阳还没有那么毒辣,比较凉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吃完了饭,便商议起今天的行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