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又在说些什么?!”狐母疑惑地看着他。
“你为何觉得这明晃晃的结界能困得住我?我若没有准备,又怎么会轻易走上来。”
“你仰仗的不过是龙王信物,现在龙王信物已经被狐七带走了。”
“可我还有这个,”狐二将掌心里的龙鳞示意给她看,“晤的逆鳞,在我这里。”
龙母神色忽似极悲又若极喜:“前几日你二人决裂时,我便观你二人关系亲密,并不似普通盟友。如今更好办了,若你不帮我,我便告诉王上,他并非我亲生子,”龙母蛇目立起,如若无瞳,“便让他不仅没了父亲,也马上失去母亲,当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你当日那般对他,便已经不是个母亲样子了。”狐二在结界中缓缓对他道。
龙母忽然笑了,用少女的面容与音色,说着看尽沧桑的话:“母亲?我却没有当好一个母亲,他也没有让我当一个母亲,有蒙尘在,我也不需做个母亲。”
狐二不忍再多听她剖白一句,他将龙鳞收好,从结界中跨了出来:“龙夫人,你受龙血过久,怕是被龙息侵染,失了自己神志了。你一心向龙王,龙王却一心向蒙尘,这才是最初的因果。”
“并不是的,”龙母瘫坐在台阶之下,将自己元丹吐出,喃喃道,“你来看,我才是一心向蒙尘的。”
她将妖族极珍贵之物,随手扔在狐二脚边,蛇族元丹多为褐色,龙母的却褐中带红,龙气萦绕,已是入魔了。
狐二将她元丹捡起,用妖力将龙息吹散了些。蛇形的龙母似乎清醒了一点,但仍固执地看着狐二,等他给她答案。
“你若不再饮龙血,元丹给龙王将养一阵,长久以往一定能恢复得了。”
“你看了吗?”龙母急道,“我是向着蒙尘的。”
“我这次来,却有点问题想问你,现在看来,我自己来看,似乎更合适些。”狐二对她道:“报上名来吧!”
龙母眨了眨蛇目,轻声道:“我名为渊。”
狐二回想了一下她当年签的请离书,对她道:“雨落,那是他人姓名。”
“雨落?”龙母瞧了瞧狐二手里的元丹,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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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躲在稍远的地方偷看龙王。浑身是伤的渊坐在敛涩树下,已有大半日一动不动,手里攥着的,仍是蒙尘的半只残臂。
“龙王。”雨落站在远处叫他。
“是你。”龙王对她道,“化形这么久了,可找我有什么事?”
“蒙尘死了吗?”
龙王仿佛被人捅了一剑,浑身抽动了一下:“你总跟着我们两个,可在这树下见过蒙尘的鬃毛么?我记得我有一次叼他时,似乎咬断了几根。”
“我有个法子或许可以救他。”
龙王缓慢地转过了头,血红着眼睛对她道:“你想要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了,你既然记得蒙尘,那便都送给你。”
“我,”雨落踌躇片刻,“我因龙王的血化形,在陆上修炼进展缓慢,我想请入水籍,不知龙王可应允。”
“这不算什么事。”龙王点头道。
“谢龙王应允。”雨落朝龙王走近了几步,“九尾有个秘术,能见人一面,或许能将他救回来。”
“便是见一面,又能如何?我若想见他,也能将那时情景再现出来。”
“不一样的,九尾见到的是彼时真人,并与之定契,还能将那人接回来。”
“若九尾真有此等密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炎鼎大战之前,我已经快要成年了,去参加过九尾家大儿子的新生宴,那喜酒中洒了许多精纯妖力,我忽然便能施用蛇族术法了,九尾当家喝多,无意中了我的术法,亲口对我说的。”
“那已经是很久的事了,为何你到遇见我才成年?”
“新生宴之后不久,忽然烈日炎炎,我白日里出了几次门,便再也不能成形,修为屡屡倒退,直到无意间饮了您的血液,才得以成年。”
“你也是受炎鼎之苦。”龙王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便去九尾处问问,若确有此事,能救蒙尘,我自然回报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