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轻举妄动的,而且也会量力而行,姐姐不必担心。”
“我知道拦不住你,但,你可千万要小心。”越歌郑重地对越吟道。
“嗯,我会的。”越吟点了点头。
越吟离开符家后,直接便往刘晟所说的流光镖局去了。
那是在一条有些偏的街道上,一处不显眼的宅院,院门上的牌匾都有些掉漆了。越吟拉起锈迹斑斑的门环,叩了叩门,看来镖局的生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差,这门该是很久没有被人敲过了。
越吟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之后,便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过来开了门,门扉拉开一半,那老人家探身出来向越吟问道:“公子来此,所为何事?”
越吟拱了一下手:“晚辈有事求见总镖头。”
老人家上下瞧了瞧越吟,面生的很,不像是认识的,一身雪白袍子,毛头小子一个,不过言行举止都很得体,举手投足间也隐隐见沉稳之态,倒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轻浮。“进来吧。”老翁让开身。
“多谢。”越吟走了进去,跟着老翁来到了堂内。
“你且先在这等着,我去叫了镖头过来。”说完也不等越吟答话便走了出去。
越吟站在大堂里,往四周看了看,这个地方显然是有些年头了,桌椅看起来都很陈旧,柱子上的红漆也脱落了。方才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几乎没有见到什么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镖局里的人都出去押镖了,可看这落魄的样子,也不像是有生意的。院子里的那颗桃木和这宅子一样有着沧桑的年代感,树干粗壮,根系虬结,竟然没有枯死,挂着墨绿的叶子,想是早已开过一树花了。
越吟的目光刚从那桃树上移开,就见那老翁引着一个人,从那廊下往这边来了。跟在老翁后面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应该比那老翁要年轻的多,但头发却也是白发多黑发少了。
那男人进了大堂,老翁便对着越吟道:“这位便是你要找的,我们的总镖头罗旌。”
越吟对着罗旌拱了一下手:“罗镖头,晚辈越吟。”
罗旌也抱了一下拳以作回应:“越公子有何事找我?我不记得我们有过什么来往。”
“确实没有过来往,”越吟站直了身道,“晚辈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哦?”罗旌摆出一副让越吟接着讲下去的样子。
越吟从腰间将那枚木簪拿了出来,递到了罗旌的面前:“罗镖头可还认得这件物什?”
罗旌的表情在一看到越吟拿出来的木簪时便变了,露出惊讶的神色,然后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越吟。“这件东西,越公子是怎么得到的?”
“这是我父亲交给我的,而父亲是从刘晟刘前辈那接手的。”越吟看着罗旌道。
罗旌在听到刘晟的名号时,眼睛睁得更大了,连嘴唇都微微张开,颤抖着问:“你父亲可是越征?”
“正是。”越吟肯定道。
“那,那主子,我是说你口中的刘前辈,他,可还好?”罗旌问的小心翼翼。当年主子下了令,说往后见此簪如见他和曲公子二人,无论是谁持有此簪,他们都该无条件听命与他。在那之后,主子就消失了,二十年来杳无音讯,就连持有此簪的人也不曾出现过,他还以为,主子已经离开了这个世上,随曲公子去了。可如今,眼前的年轻人拿着这当作信物的簪子,出现在自己眼前,也许,也许主子还在这个世上也不一定!他们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希望。
越吟看着面前紧张又激动的男人,肯定的道:“刘前辈他很好,不过,我不便告诉罗镖头你刘前辈的安身之处。”
罗旌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欣喜的神色:“那就好,那就好!无妨,无妨,我只要知道主子一切都好就行。”
越吟看着眼前那欢喜的像个孩童一样的男人,心里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父亲会对刘曲二位公子如此忠心和爱戴。因为他们就是有这样的魄力,能让别人心甘情愿的臣服,全心全意的辅佐,他们是惺惺相惜的,懂得追随者的主君和敬仰主君的追随者。所以纵使二十多年过去了,曲天行已经不在了,刘晟也不再是当年的刘晟了,可他们的追随者却仍旧十年如一日的忠心,他们曾经有过的,那段让人热血沸腾的日子是永远不会灭失的。想起君竹山内的刘晟,越吟也终于体会到了他将天行令托付给别人的良苦用心,因为他明白自己已经不能再给他的追随者想要的东西了,他的心死了,火自然也就灭了。将凝聚自己心血的天行令拱手让人,也正是他想让自己的追随者再次遇上可以让他们诚心辅佐的那个人吧。